罗伊人似笑非笑地睇了眼不甘心却又不得不作罢的罗老太,以及心情极佳、满肚子都是弯弯绕绕的罗海盛。如果有的选择,她也不想和罗家这些极品扯上关系。可惜,法律上没有断绝父女关系一说,最多,免除了彼此的权利义务而已。
不过,罗海盛这么爱面子,肯定不会选择这么做,而她羽翼未丰,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地把名正言顺可得的钱往外推。
于是,一份修改又修改之后的离婚协议书,于两个小时之后,新鲜出炉了。
罗海盛和罗秀珍达成自愿离婚。
双方生育的女儿罗伊人在父母离婚后随罗秀珍直接抚养生活,由罗海盛一次性支付十万块,作为罗伊人长至成人的抚养费。
罗海盛可在征得女儿同意,并提前和罗秀珍协商后,对女儿行使探望权。
另外,关于夫妻共同财产分割一项,因罗秀珍的自动放弃,并没有施行。换句话说,罗秀珍成了“净身出户”的一方。
为此,在袁爱华的提议下,罗秀珍和娘家人也签下了一份关于收养关系解除的协议。协议内容无非就是之前说的:罗秀珍放弃夫妻共同财产的主张权,当是报答娘家人对她的养育之恩。从签字之日起,她和罗家之间,再无任何关系。罗家人不得以抚养她长大为由,再问她索要钱财等各类物事。
协议上,除了老太太,罗定国、罗定军也都签了字、按了手印,罗海盛做为第三方证人,也在协议上签了字。然后由袁律师出面,送去公证机关公证。
仅半天,罗秀珍和两个罗家,都没了身份上的关系。
罗伊人见母亲情绪低落,担心她想不开,寸步不离她左右。
知道袁爱华是开车来的,问她能不能捎她们母女俩一程。
袁爱华当然同意,并直言送她们到新家。
保镖君不用罗伊人吩咐,主动上楼帮她把行李拿了下来。
罗老太本来还想当着众人的面,把所有的行李包都打开来检查一番的。虽然她之前就上楼看过了,没见什么贵重物品,可保不准看漏眼了呢。最后被罗海盛喝了一句,才悻悻罢手。
罗海盛是这么想的:既然离婚没给罗秀珍钱,家里有什么,她愿意带走的就带走吧。反正,这个家也没放什么值钱的贵货。顶多就是当年买给她的那几件金器玉饰,就当是对她的补偿吧。
幸好他不知道罗秀珍给女儿投了不少定存,还以为平时都花掉了。当然了,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小气到连这点钱都要克扣。相比他的身家,这点小钱实在不算什么。但他不会,不代表罗老太也不会,如果被罗老太知道罗伊人户头上还有五六万的存款,依她一贯以来精巴抠门的作风,铁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逼她们把存款吐出来,恨不得连钱包里的零碎日用也被留下才罢休。
罗伊人才不管罗老太和渣爹各自都在想什么呢,挽着罗秀珍的胳膊,一脸淡定地指挥保镖君把行李一一搬上袁爱华的桑塔纳,正好把后备箱塞满,多出一盆调味植株实在塞不下了,只得放在脚边。
“妈,我们上车。”她扶着母亲坐到后排。
保镖君替她们合上车门,上了副驾座。
开车的是袁爱华,车子一发动,别说“再见”了,连个眼角都不屑给两个罗家的极品亲戚,掉转车头,以最快的速度驶离了罗湾镇。
红色的桑塔纳,载着她们母女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几年、有过欢声笑语,也有过泪水悲伤的家,向着截然不同于前世的崭新人生奔驰而去……
……
可能是离开的动静大了点,袁爱华的车子一发动,罗家门口就聚集了不少上门看热闹的邻居。
罗海盛最烦这种阵仗了,直接“嘭”地一声合上了屋门,扯松了衬衫衣领,靠上沙发背闭目养神。
幸好,罗秀珍没同他闹。真要闹上法庭,不管不顾她娘家那些人,他也没辙。到那时,丢脸的可不止是他个人,整个海盛地产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暗自庆幸了一番。
罗老太打发走了前任亲家母子仨,站在院门口,和前来探情况的邻居八卦。
“……说了不关我家老三的事,是秀珍自己有外心,硬要同老三离婚,连小伊都带走了,逼着我们一次性付她十万块,今后同我家不搭界。你们说有没有这样的女人?她嫁来我们老罗家,什么时候过过苦日子?特别是这几年,老三在外头早出晚归赚了几个辛苦钱,她就在家享清福,孙子不给我生,反过来还给我脸色看……”罗老太歪曲起事实来脸不臊心不虚。
围着罗老太听的几个女人,平日里也是喜欢东家长、西家短嚼舌根,岂会不知道罗老太的性子,心里嗤笑,嘴上却捡了好听的说:
“这么说秀珍真的有外心了?怪不得前些天都在传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还去县城的茶室喝茶……你们说,这年头谁会没事乱花钱去外头喝茶?家里又不是没茶叶,而且听说那个男人是个外来户,听口音明显不是余县人……”
“真的假的?看不出来秀珍是这样的人啊。”
“人是会变的嘛。何况老三经常不在家,日子长了,难免起外心……”
“唉,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像你家老三都这么好了,她还不满足,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就是说咯,可惜我家闺女已经说亲了,年底就要出嫁,要不然,还能赶上机会同老大姐结亲家了。”
“哈哈,我家老三可是比你家闺女大上一轮了。你舍得?”罗老太被捧得心花怒放。瞧瞧!瞧瞧!同样是离婚,有钱的男人,还怕娶不到年轻闺女?可要是换做女的,拖着个油瓶,想再找个像样的,怕是难咯。
“大一轮好啊,疼媳妇,可惜我家就一个儿子,没福气嫁女儿。”另一个眼红罗家财势的中年妇女接过话。
无论这些人奉承的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罗老太听得很是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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