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一刻,痛苦蔓延上他的脸,猛然地醒悟过来。
那不是对方将自己的自尊踩在脚下,是他将自尊送到别人脚下!
【蝼蚁尚且偷生,你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去死?难道就不怕朋友亲人就此陪葬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句话,再次在薛镖头的脑海中响起。
如果能不死,谁愿意去死呢?他温柔可人的妻子,他活泼可爱的孩子还有那些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怎么舍得他们和他一起共度黄泉?
只是……只是他招惹的那人的权势太过滔天,如果当时自己不选择去死的话,别说妻儿,就连整个薛家镖局上下几百口,恐怕都不会有一人可以幸免于难!
原本抱着必死的决心,却不想竟然有人进来问他是否想继续活下去,对方到底是谁呢?
这一刻,薛镖头的心开始犹豫了起来。
另一边,轩辕浅甩手出了牢狱大门后,却并没有阿狼想象中的恼怒不已。
“去醉云客栈,我们今日在青龙城内住一晚,明日一早便去拜访金家。”懒得再跑一趟,轩辕浅决定道。
青龙城中,醉云客栈开办二十多年,以美酒远近驰名。前几个月醉云客栈因老板儿子欠下巨债而愁眉苦展,是她暗中让人买下,虽老板还是原来那个,但是客栈的拥有者早已更换。
在现代尝遍各种美酒的轩辕浅,自然不差酿造美酒的方子,随便一个拿出手,都足以让以酿酒为终身事业的醉云客栈老板欣喜若狂。
“主子。”醉云客栈老板冯冠早已收到消息,守候在门口了。
轩辕浅坐在轮椅上,温和一笑,道:“大半夜的进城叨扰冯大叔了。”
除了在薛镖头面前显露过自己会站之外,其他外人并不知晓,进入牢狱之时也因为黑斗篷的大帽子遮盖住容貌而让人无法分辨其容貌。
冯冠今年四十有多,样貌端正,看得出来年轻时英俊秀气。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看起来并不像是行商之人的眼睛。
闻言,他连连摇头,嘴角衔着笑意,“冯冠一直等候主子的到来。”
当晚,轩辕浅就在醉云客栈住下,第二日已时(09:00~10:00),她便出发到金家,敲开了金家的大门。
“洛老板请。”金家管家在昨晚就被自家老爷交代下今日见到轩辕浅上门拜访的时候一定要恭恭敬敬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爷会对一个小镇上的妓~院老板如此优待,但是主子的要求,作为下人,他们是绝对遵从的。
阿狼推着轩辕浅到大厅上,而金老爷也刚刚从门口转进大厅,两人倒是当即打了个照面。
“洛老板早啊!”金老爷一见轩辕浅就笑眯眯的打招呼,眼睛亮的像是某种犬科动物见到肉骨头似的。
“金老板早,这是从上次观莲宴后的第一次见面吧。”轩辕浅同样一副笑眯眯表情,“不知道昨晚洛某送来的东西金老爷可还喜欢?”
“当然是喜欢的!”站在商人的角度上,金老爷知道自己即使再喜欢一样东西也不能摆出一副“我很喜欢”的表情,但是他实在忍不住啊!
轩辕浅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但话一说出来,却让金老爷脸上的笑容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变化,她说:“我让人传达的交易,可并不是将那套首饰卖给了你们金家首饰行的意思。”
金老爷的脸瞬间扭曲了,似怒似疑,语气明显不好了,“那是什么意思?”
“金老爷,那套首饰出自哪里想来昨天我的婢女过来的时候已经仔细交代过了,你确定你们金家一个小小的首饰行能放得下这一套首饰吗?”天下闻名的第一技师季世源耗费十年的心力之作,诡城众多小姐都拍卖不下,转眼间出现在一个虚有小名的城中,招来的目光可不会少。
如果宣传操作的好,金家首饰行说不定会就此登上巅峰,但一旦被人从中作梗,恐怕整个金家都要变成别人的囊中之物。
毕竟无论是谁,都对那个在诡城拍卖会中取走了帝龙之蛋的神秘人十分感兴趣呢!
一听轩辕浅这么说,金老爷就猜到这套首饰的来历可不光明,但是要他就此放弃,他又割舍不下,便问道:“那你想怎么个交易法?”
“只展览,非卖品。”轩辕浅高深莫测地扬唇一笑,“要是别人问起,你只说有位朋友为支持金家首饰行而放于此展览而已。”
金老爷眯了眯眼睛,将原本就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声音变得冰凉下来,“就算是季大师的心力之作,不能买卖,也不能给我带来什么实质的利益。”
“的确。”闻言,轩辕浅的面色不变,“金老爷,要想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喂喂草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除了将这套首饰给你放在金家首饰行免费展示以吸引客流量之外,我每个月还可以给几幅精致的首饰图设计给你,这些设计图都是来自于诡城。”
闻言,金老爷的眼睛就是骤然一亮。
诡城之名只在于一些底蕴丰厚的家族之中流传,像是只有一二十年的商贾根本没有资格听闻它的名字。
但是,身为青龙城七大家族之一的金家,传承百年,历经五代,自然是知道诡城之名的,但是到现在他们仍然没有人有资格可以参加诡城每三年举办一次的拍卖会。
“果真?”兴奋激动是一回事,但是身为商人,金老爷能够稳坐于七大家族之中最重要的还是冷静。
“当然。”轩辕浅自信的一点头,“我既然有本事将这套首饰给你金家首饰行展示,自然也有本事拿到精妙绝伦的首饰设计图。”
金老爷拧眉沉思,半响后才又问轩辕浅,“既然是交易,必定有给也有付,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呢?”
终于到正题了!
轩辕浅眼底闪过一道凛光,好不犹豫地道:“我想金老爷出面保下薛家镖局。”
金老爷第一反应便是摇头拒绝,“这事我不能答应!”
“难道说堂堂左相的弟子竟然如此胆小怕事?”轩辕浅一句话开口,把金老爷吓得瞪大了眼睛,他结结巴巴地指着她,“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轩辕浅好笑摇头,“这有何难?”
她绝壁不会告诉他左相家的那个不肖子正在她家千娇阁里当乐师,想要从自己人的嘴里套用一点有用的消息,这简直不要太容易。
这下,金老爷看向轩辕浅的眼神不再沉稳,而是带上了深深的怀疑和猜测,极度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