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恰逢日落时分,从窗口向下探望,便是那万家灯火的繁忙场景。
大多数的店铺在街边的路灯亮起了那橙黄色的光点时,也准备结束一天的繁忙与劳碌;反倒是那些小酒馆与烤肉店,已经做好了迎来一天中最为繁忙的时间段。
正值饭点,路上的行人大多饥肠辘辘,有人漫步在街头思考着今晚究竟吃什么,也有人则是匆匆地往定是有着热气腾腾的饭食的家中赶去。
而相对于街道上那繁忙的场景,此刻位于火影大楼的某一个会议室内的气氛,显然就没有那么热闹了。
舟涧玟和波风水门分坐在茶几两端的沙发上,两人的面前各摆着一杯早已失去温度的茶水,氤氲的茶香早在空气被夜风浸染的同时消散,而此刻这两人的面色却是阴沉得比摆放在他们面前的那盏茶水要更为冰凉。
自从舟涧玟进入位于火影大楼的这间会议室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小时,这期间她与波风水门像往常一般讨论了不少的事情。
但屋内的气氛之所以会变得如此紧张而又阴沉,还是因为舟涧玟在半个小时之前提出的那个假设。
“这……”
波风水门欲言又止,他皱着眉,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在夕阳时分的昏暗室内就仿佛是染上了一层隐瞒,原本的明亮被晦涩所取代,也一如波风水门此时此刻的心境。
舟涧玟正坐在沙发的左端,将手随意地搁置在沙发扶手上的她此刻也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对面的波风水门,许是因为光线的问题、又许是因为角度的缘故,此刻的她被大片的阴翳所覆盖,也使得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晦明难辨。
见舟涧玟只是保持着沉默并没有搭腔,波风水门抿着嘴又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舟涧玟的假设的确是有那么些许的根据——若是顺着舟涧玟的那番逻辑去思考,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波风水门感觉到抗拒。
对这个假设的答案的抗拒。
“这个问题,”也不知道究竟是纠结了多久,波风水门叹了一声气、而后对着面前同样也沉默已久的舟涧玟说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舟涧玟大约也知道这是波风水门如今能够给自己的最好的答复了。
毕竟她的假设对于波风水门来说有些难以接受——至少从他个人的角度,基本上是完全抗拒着她的猜测的;但与此同时他也是木叶村的火影,必须从村子的立场和角度撇开个人感情来思考这个问题。
他没有张口就否认舟涧玟的猜测,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了。
所以舟涧玟也没有怎么勉强波风水门——事实上他今日无论是接受还是抗拒她给出的那个假设,舟涧玟都可以理解。
如今听到波风水门还是以火影的身份思考了这个假设并且给出了自己的回应,舟涧玟也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后在身为自己秘书舰的维内托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放心了。”
她对着静坐在沙发上、似乎还有些面露纠结的波风水门说道,而后在对方沉默地点头迈着一如她性格那般沉稳的步伐来到了门口。
然而就在她的右手已经搭到了门把手的那一刹那,舟涧玟却又回过头看向了昏暗的会议室中波风水门那更显得萧条与孤独的背影,接着细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
“我那些话,说到底不过是猜测罢了,你现在要做的并不是去推测面具男的真实身份,而是准备接下来的战争。”
波风水门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听到舟涧玟的话之后,他只是再度点了点头,而后一个属于四代目火影却比往日温和的嗓音要沙哑低沉许多的声音从正准备开门离开的舟涧玟身后缓缓地传来。
“啊,我知道。”
“咔——”
在场记板的敲下的同时,身处于片场之外的声音也随即响起,“场景200,拍摄1,结束——”
这个声音对于坐在屋内的波风水门、以及站在门口的舟涧玟和维内托来说,就如同是一个开关一样,原本面色阴沉的三人在听到了导演的这句话之后立刻放松的表情,随后在边上的工作人员的辛苦声中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三位辛苦了,”在波风水门从沙发上起身的同时,舟涧玟也带着维内托转身折返回室内,原本坐在一边的导演也差不多在同一时间走进了方才了拍摄场景。
他冲着舟涧玟和波风水门露出了一个笑容,只差在两人肩上重重地拍几下来表达自己的满意与欣慰,“不愧是有着零ng之名的涧玟小姐和四代目火影大人,看来今天又能够早点收工了。”
舟涧玟和波风水门面带笑容地和导演说了几句客套话,随后便在站在门口的那几人的张望下准备回化妆间卸妆。
今天过后,整个《晒船》剧组有一个长达半个月的休假时间——原因嘛,自然是整个剧组从导演和编剧、再到女主角都要回老家过年。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舟涧玟向导演和在场的其他居住成员微微欠了欠身,正准备再度朝门口的方向走去,便听见传来了属于导演的声音。
“涧玟小姐,”看见舟涧玟因为自己的声音而停下了脚步,《晒船》剧组的导演立刻冲她笑着冲她说道,“新年快乐。”
舟涧玟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对导演露出了一个相似的笑容,“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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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化妆间,舟涧玟在卸妆完毕又换上了自己的常服之后,瞬间就觉得自己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对于剧组准备的那些精美的和服,虽说以舟涧玟的眼光来看的确是既漂亮又符合她在《晒船》一局中的角色性格,但是长时间的穿着只会令她觉得浑身难受,连走路都快走不好了。
但是这也没办法,毕竟以她在火影篇中的设定,只有穿和服才是最合适的。
不过好在编剧和导演手下留情,偶尔会在剧中的她离开木叶的时候让她换上一些日常装——毕竟用编剧的话来说,穿着这种束手束脚的和服演起打戏来实在太不方便了。
而且还容易把衣服弄脏弄破。
即使她在火影篇的打戏中也没有几场是需要亲自拔||刀上阵的。
顺带一提,舟涧玟听说服装组的小姐姐在听到了编剧的这番话之后似乎曾感动得泪流满面,然后为编剧的勤俭持家点了1024个赞。
“iraglio,”就在舟涧玟短暂地回忆完了这仿佛就是在前不久刚刚发生的事之后,忽然门口传来了自家秘书舰维内托的声音,而和她同时出现的还有今天没有戏份的逸仙——显然是来接她的。
舟涧玟是知道轮值表的存在的——即使包括维内托在内的舰娘从未向她提及过。
大约是处于她的安全考虑,自从她接手了《晒船》这部戏之后,港区内的舰娘们便自行排出了这么一个轮值表,让当日没有戏份的舰娘在她结束工作后到剧组来接她回港区。
其实这么一来,也便是把所有除了驱逐舰、炮潜、重炮、以及补给舰之外的舰娘都给算进去了——而之所以没有之前那些舰娘,则是因为港区内的舰娘们一致觉得让她们来接人只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事件。
除了这几种舰种之外,唯一没有被排入轮值表的貌似也就只有维内托了。
因为她是舟涧玟的秘书舰。
“今天轮到逸仙了呀,辛苦你啦,”舟涧玟在听到了维内托的声音之后,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拎起了放在沙发上的大衣和拎包之后便朝着门口走去,“我们回去吧。”
逸仙——不,是指挥所内的集体舰娘都没有将来接舟涧玟回家视作是一桩麻烦事。相反的,她们都没有告诉舟涧玟为了排出这份相对公平公正公开的轮值表,她们险些拆毁了指挥所内的几个演习场。
“我听维内托说剧组从今天开始就放假了,”在舟涧玟穿上大衣的同时,逸仙也适时地上前一步接过了她手中的拎包,“指挥官从明天开始能好好休息了呢。”
一听到休息两个字,舟涧玟脸上的笑意又浓了些许,“是呀,原本我还在想要是不能和大家一起过年那该怎么办呢。”
现在发现非但能一起吃年夜饭,还能够休息到正月十五,舟涧玟觉得自己简直高兴坏了。
舟涧玟的喜悦自然瞒不过她身边的舰娘们,见到自家的指挥官小姐高兴了,她身边的维内托和逸仙也不由得相视一笑。
而白兰就是在这三人已经开始讨论起了年夜饭要准备些什么的时候,出现在她们的面前的。
今天的戏份很早就结束了的白兰也不知道为什么到这个点居然都还没有走,要知道身为密鲁菲奥雷的首领的他的忙碌程度,可是一点儿都不逊于身为四代目火影的波风水门、以及之前和舟涧玟有好几场对手戏的沢田纲吉的。
不过好歹也是这部戏的男女主角,舟涧玟面对着白兰也不能真的就视而不见——即使如今在剧情中,他俩所演的角色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地步。
顺带一提,舟涧玟听说编剧一开始也想一路甜甜甜直到结局的,但身为男主演白兰不知道怎么地就在戏外得罪了编剧,然后……
也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反正白兰现在在正式的拍摄里别说是摸舟涧玟的脸了、就连舟涧玟的小手都牵不着;而他的事迹也早就在剧组内传遍了,现在大家都把“宁可得罪白兰也别得罪编剧”挂在嘴边。
舟涧玟对此倒也没有什么感觉——反正她在接到这部戏的时候就觉得这部戏绝对不是傻白甜、没准编剧早就想虐白兰了。
而她手底下的舰娘才不管白兰遭罪是他得罪了编剧、还是因为编剧早就准备虐他,反正对于现在的这一状况她们只想说四个字:干得漂亮。
她们才不会说整个指挥所的舰娘从一开始就看白兰不爽的事。
尤其是从白兰最初脱光了精分扮演ghost的那场戏开始。
“真巧呀,涧玟小姐,”身后跟着密鲁菲奥雷六弔花之一的桔梗的白兰走到了舟涧玟的面前停下,已经换上了寻常穿的白色休闲装的他在维内托和逸仙警惕的目光中,笑眯眯地冲着舟涧玟打起了招呼,“你这是准备回家了么。”
“真巧,能够在这个时候在这里遇到白兰先生,”舟涧玟歪着脑袋想了不到三秒,随后冲着白兰露出了一个公式化的笑容,“如果白兰先生没有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这摆明了是婉拒的话语,但白兰却仿佛是没听懂一样,扬着舟涧玟已经在戏中见过无数次的笑容向她问道——
“涧玟小姐明晚有空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共进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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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君,我觉得我幼小的心灵仿佛受到了伤害。”
沢田纲吉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有些头疼地望着在今天一清早就闯进了彭格列总部的白兰——要不是双方家族早就签订了盟约、而白兰身边一个人都没带,他真的会和自己的部下一样觉得白兰是来搞事。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来搞事的。
喝了一口由秘书送来的咖啡压了压惊,沢田纲吉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放置在自己办公桌之上的时钟,而上面所显示的时间毫不留情地向他陈述着白兰已经过来哭诉了将近三个小时的事实。
“你说涧玟她怎么就这么狠心啊!一般人会直接说没空么!!!”
根据白兰之前那连续三个小时的哭诉、以及自己的超直感,沢田纲吉不难得出对方昨夜向舟涧玟提出邀约、然后毫不留情地被她给拒绝的事实。
沢田纲吉揉了揉自己那有些疼痛发||胀的太阳穴,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办公室内的沙发上已经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自己之前追舟涧玟却总是被她给拒绝的事。
“所以说这都是编剧的错嘛,”见沢田纲吉不搭话,白兰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包猛地撕开、随后将里面的一颗一颗地加入到自己面前的咖啡里,“如果不是她在剧本里拼命地黑我,涧玟也不会那么讨厌我了。”
正在处理一些琐碎的文件的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在思索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把白兰在剧中的形象和现实生活中的他其实八|||九不离十的事实给说出来。
这哪里是黑,分明就是写实逼真。
不过因为白兰的吐槽和抱怨,沢田纲吉倒是想起了《晒船》剧组内最近一直在流传的一件事。
“我说该不会是你胆子大到对编剧做了什么,她才会在戏里拼命地黑你吧?”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提出了假设,心中却是觉得如果是面前的白兰的话——没准还真的会这么做。
“……我不过是善意地提醒了编剧、希望她能够给我和涧玟加感情戏,”用搁置在一边的勺子搅动着将咖啡杯内的,白兰在回答着沢田纲吉的话语时,用的是仿佛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的语气。
沢田纲吉觉得白兰在戏中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被写死,一定是因为编剧想要继续虐他。
“我记得当初葛力姆乔要求……不对,是请编剧让他有更多的演出戏份,最好是能够和涧玟还有乌尔奇奥拉大战七天七夜的那种。”
白兰睨了他一眼,“他哪有我可爱。”
原本还想说葛力姆乔在死神篇的最后连打酱油的戏份都没有就被迫杀青的沢田纲吉面无表情,看着又往杯子里加了十来个只觉得自己隔着空气都能够感受到那股让人牙疼的甜腻味。
而对于白兰的那句话,沢田纲吉最后只能说出那么几个字:“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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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坂凛和英灵卫宫提着礼物来到舟涧玟的指挥所的时候,里面正忙成一团。
“让你们见笑了,”负责招待今天的宾客的的黎塞留对着远坂凛和英灵卫宫羞涩地笑了下,在路过大厅的时候又和正负责指挥部分舰娘打扫卫生的声望打了一个招呼,“指挥官还在睡觉么?”
舟涧玟这几日要同时兼顾拍戏和指挥所内的正事可以说是着实忙碌,今天是放假的第一天——即使是大年夜,但指挥所内的舰娘也不太愿意打扰她的清梦。
反正无论是打扫卫生还是做年夜饭的人员都已经由维内托几个安排得妥妥帖帖了,舟涧玟需要做的也就只有好好休息、然后出席今晚的年夜饭。
“指挥官哪里是闲得住的人,早就起来了,”因为之前fate篇的拍摄,声望和远坂凛还有英灵卫宫都还算熟悉,在向这二人打了一声招呼后,她这才对黎塞留继续说道,“这会儿应该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吧。”
舟涧玟的忙碌程度在《晒船》剧组是出了名的,所以一听到身为女主演的舟涧玟非但没有在今日躲懒、甚至已经把自己埋进了文件里……
远坂凛和英灵卫宫只能表示无奈。
“不过维内托刚才有来通知我,”见黎塞留正在考虑要先带远坂凛和英灵卫宫去他们今夜要留宿的客房休息、还是先带他们去见舟涧玟时,声望又继续说道,“指挥官的意思是不能把客人放在一边。”
黎塞留一顿,最后睨了声望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因为你也没问啊。”
好在黎塞留也意识到远坂凛和英灵卫宫还在自己的身边,所以在瞪了声望一眼后便带着那两人来到了舟涧玟的办公室。
其实舟涧玟一早就在考虑今晚的这顿年夜饭要不要请自己相熟的其他人来的——毕竟指挥所里大多都是其他国家的舰娘,年味说到底其实也不太重,所谓的年夜饭在舟涧玟看来也就是大家借着这个机会聚在一起吃一顿饭,除此以外也就没别的什么了。
最后让舟涧玟下定决心的还是维内托,在她的劝说之下舟涧玟在两周前送出了自己的邀请函,而她在《晒船》剧组的fate篇中认识的远坂凛和英灵卫宫则是第一个响应号召的。
“……诶?所以说你没请白兰?”远坂凛坐在舟涧玟办公室内的那张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她的双手撑在沙发的边缘上,两条穿着长筒袜的腿在说话的同时不断地向前踢动着,“真是令人感到惊讶呢。”
被远坂凛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的舟涧玟还没有回答,坐在她身边正在给她倒红茶的英灵卫宫却是忍不住抚额,“凛……”
远坂凛闻声朝他看去,脸上的迷茫也不知道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感到困惑不解,而面对着这样的表情,就算是在戏中能够和呆毛王……不对,是亚瑟王阿尔托利亚五五开的英灵卫宫……
也只能缴械投降。
于是远坂凛再度将目光移向了正含笑看着他俩互动的舟涧玟,“所以你真的没请白兰?”
她的戏份在fate篇结束后也就杀青了,虽然对于《晒船》剧组内最近的情况她也是有所耳闻——比如白兰因为想要和舟涧玟多添些感情戏去找编剧、结果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最近在戏里完全处于半神隐状态的事。
虽然针对此事她只能说白兰活该,但白兰对舟涧玟有好感这件事她却能说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没想到……
舟涧玟这边仿佛对白兰没有丝毫的意思?
“我好像请了……”舟涧玟眨了眨眼,随后有些茫然地看向了一边的维内托,而后吐出了一个疑问词,“吧?”
维内托笑着点头回应,“我记得iraglio的确是把请柬交给沢田先生、请他代为转交了。”
舟涧玟这才想起自己打算把请柬交给白兰的那天,沢田纲吉正好来剧组探班,因为那天没有白兰的戏份所以只能请沢田纲吉代为转交了。
不过听白兰昨天的语气……
好像还没有收到请柬的样子?
嘛,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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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乌尔奇奥拉捏着请柬来到舟涧玟的指挥所的时候,舟涧玟已经胡了两三轮了。
坐在她对家的四枫院夜一摇头叹气的同时却只能老老实实地掏钱包,而坐在舟涧玟上家的远坂凛虽然这一轮没点炮但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除了舟涧玟之外,在场唯一脸色好一些的也就只有坐在舟涧玟下手的春野樱。
她虽然没有在舟涧玟手里赢钱、但整体而言却也没有输得太厉害,算是四人中运气除了舟涧玟外第二好的了。
虽然其他人都怀疑她今晚没怎么在舟涧玟手里输钱,是因为她在如今正在拍摄的火影篇里饰演舟涧玟的养女的关系。
“她们打了多久了?”将作为手信的清酒交给了黎塞留,乌尔奇奥拉看着不远处的麻将局——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昔年被舟涧玟的恐怖收起统治的剧组生涯了。
回答乌尔奇奥拉的是正好端着装满了食物的盘子路过门口的波风水门,“这是第四轮了,乌尔奇奥拉先生也一起来吧。”
乌尔奇奥拉看了看不远处的麻将台,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波风水门来到了大厅的另一个角落。
“哟,你来了啊,乌尔奇奥拉,”比乌尔奇奥拉早一步到的葛力姆乔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而他身边坐着的则是今夜参加聚会的男士们。
准确的来说,是参加今夜聚会的女士们的……随行者。
除了在死神篇中有主要戏份的浦原喜助和志波海燕外,还有fate卷的英灵卫宫、卫宫切嗣、和远坂时臣等人,以及如今正在拍摄中的火影卷的主要成员们。
其实也就是《晒船》剧组的主要演员们的一个小型聚会了。
男士们在沙发边上围坐成了一圈,也不管平时的关系如何有没有说上过几句话——反正此刻的他们就和蹲在商场休息区、等着自己的妻子或者女朋友拎着大包小包归来的男性没啥区别。
而因为彼此的共同点是《晒船》剧组,所以这样的问题会出现也就不太奇怪了。
“导演和编剧没有来么?”
“导演据说回老家相亲去了,”几人中消息最为灵通的浦原喜助打出了一对q,随后笑嘻嘻地对着边上提出了这个问题的漩涡鸣人答道,“至于编剧……”
浦原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地拖长了尾音,而漩涡鸣人却在此刻接口道,“哦,这个我知道,听说编剧觉得每年都看春晚也没意思,索性就直接去吃烛光晚餐了……和她的心上人。”
编剧的心上人究竟是谁,这在《晒船》剧组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些奇怪,但反正那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其他人也就随他们去了——反正只要别当着那两人的面调侃他们就成。
如果不想被编剧放进剧本里虐个半死的话。
“说起来,我怎么总觉得这里少了个人,”非常有默契地跳过了编剧的话题,间桐雁夜在打出了一个王炸后抬头环视了一下室内。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晚这里好像少了个人。
“是我的错觉么?”
“哦,我想这大概不是你的错觉,”这次回答的人是一个人捧着书蹲在角落看得津津有味的卡卡西,他翻过了书页随后朝不远处那已经打火热朝天的麻将局看了眼,最后才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白兰没有来。”
一听到旗木卡卡西提起白兰的名字,屋内的众人顿时就露出了方才听到鸣人提起编剧和她cp时的表情。
微妙。
嗯,是的没错,就是微妙。
“所以说涧玟小姐和白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关于舟涧玟和白兰在戏里戏外的事,在场的基本上都是见证人——但是和拍戏不一样,拍戏总有个大结局,但这两人……
谁知道他们啥时候能够走到一起,又或者干脆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只能说,让他们这些围观的吃瓜群众看得真心急。
“谁知道呢,”浦原喜助耸了耸肩,虽然他上去仿佛是真的不知道这两个人在现实中的结局会如何,但他眼中的精光却一点儿不假,“没准就会峰回路转也说不定呢。”
一边的自来也啧了一声,显然是不太满意对方卖关子的行为,但不得不说……
其实他心里也觉得这两人在现实生活中的进展,没准比他们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快——甚至比《晒船》剧本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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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君实在是太坏了,”驱车来到了舟涧玟的指挥所门前,白兰一下车便开始抱怨起了沢田纲吉。
这一次白兰觉得自己可真没有冤枉沢田纲吉——他今天在彭格列总部哭诉了一天,谁知道他赖在彭格列总部、盯着狱寺隼人那几乎就要杀人的目光吃完了一顿在他看来一点儿都可口的晚餐正准备告辞时……
沢田纲吉才把舟涧玟的请帖转交给他。
等到他打开请帖一看,才发现上面写的时间赫然是今日。
白兰也没问对方为什么不早点交给他,反正按照如今早就是一肚子黑水的沢田纲吉的性格,一定会说些诸如“你也没问啊”、“你也没给我说这事的时间啊”、“我觉得你不想去见涧玟小姐啊”把黑水泼给他的话语。
所以他只是在心中给沢田纲吉记上了一笔、等着来日方长后,便直接驱车来到了舟涧玟的指挥所。
但是等他下了车,反而却有些不敢开门进去了。
和白兰·杰索不符合的忐忑在此刻油然而生,他甚至有些担心舟涧玟是不是不愿意看见他才将请柬交给了沢田纲吉、也开始担心舟涧玟是不是会责怪他来得太迟。
突然涌上心间的烦躁感让白兰恨不得拆一包压压惊,但当他的手伸向自己上衣口袋时,才想起自己的囤货仿佛都在彭格列总部内吃完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迎着夜风抽着烟、当那孤独的一匹狼,可问题是他确信自己并非是尼古丁中||毒者。
——烟草什么的哪有甜食管用。
没有也没有尼古丁,白兰站在舟涧玟的指挥所门口看着那扇洁白的大门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就在他觉得进退维谷之际……
门却缓缓地被人从里面推开,同时从里面传出来的还有室内的暖气、灯光、以及他所熟悉的声音。
“差不多该放鞭炮了……诶?白兰先生?”
号召着一屋子男女老少出门放鞭炮的正是指挥所的主人舟涧玟,她的双手还搭在大门内侧的门把手上,而在看见一晚上都没有出现的白兰的此刻就站在门口时候……
她的话音也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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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仿佛觉得自己此刻仿佛有些能够理解年轻时的沢田纲吉每每和他的女神笹川京子聊天时的心情。
“那个……”
他看着舟涧玟,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察觉到了舟涧玟身后那些男女老少或打趣或不满的话语,于是原本差不多就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就又被他这么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白兰觉得这比他在《晒船》剧组演的头一场戏——就是精分成ghost然后□□地装瓶的那场戏时——还要羞耻。
“原来你来了呀,”也不等一向才思敏捷但却在今天难得死机的白兰有所反应,已经回过神的舟涧玟便笑着冲他挥了挥手,“那正好,我们一起去放鞭炮吧。”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这句诗对于舟涧玟并不陌生,对于白兰来说也是如此。
听着迪达拉提供的特制鞭炮在其他人手中被点燃、随后劈劈啪啪地响了好一阵;在点完了第一串鞭炮后就缩到了一旁看其他人玩火的舟涧玟,也不由地露出了一个说不上是喜悦还是无奈的笑容。
“涧玟,我……”白兰觉得舟涧玟此刻的笑容比她在演戏的时候要好看得太多,被这个笑容迷得有些丧失言语功能的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再度被打断。
而这一次不是出于他自身的缘故,而是有人点亮了今夜的第一场烟花。
舟涧玟在听到烟花燃起的声音时便已经扭过了头,此刻她仰望着空中那明明灭灭的烟花,脸上的笑容在白兰看来却是比空中的烟花要好看得太多。
也就是在这样的一场烟花中,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此刻在庭院的众人全都开始了倒计时。
“十、九、八、七——”
舟涧玟虽然并没有凑热闹,但是她的表情却绝对说不上是冷淡。
“三、二、一——”
港区内最大的那个钟楼的时针、分针、和秒针在他们话音落下的同时于12点处汇集,取而代之的也不再是什么倒计时,而是铺天盖地的恭贺之声。
也就是在这嘈杂的欢呼声与恭贺声之中,舟涧玟再度扭过头朝着白兰看去,脸上的笑容没有退减分毫,一如白兰记忆中的那般好看。
“新年快乐,白兰。”
嗯,他果然,还是最喜欢看涧玟的笑容了。
被舟涧玟的笑容迷住的白兰在心中想道,随后也用和舟涧玟脸上的笑容相差无几的表情说道——
“新年快乐,涧玟。”
新春快乐,亲爱的涧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