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和我结为连理,是为了什么呢?”
钱双双认真的看着坐在床另一侧的聂尌,紧张又期待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聂尌愣了愣,他想了想才回答道:“我自然对夫人心生欢喜。”
这是回答她先前那个问题的。
然后他又说道:“你我本是夫妻,圆房又有何不妥?若是你今日身子不适,那便改日。”
钱双双原本看向他的眼中那种明亮黯淡了几分,但转而,她又笑起来,她说:“那你对我的欢喜,和对你爹爹,对你姨娘,对你弟弟都是一样的吗?”
“自然是。”聂尌毫不迟疑地回答道,“你既已是我夫人,自然便是我的家人,往后我定会护你安隅,绝不会再让你发生之前的事。”
虽然心底还有隐隐的小期待,但钱双双也没有气馁,她笑了笑说道:“也罢,反正你现在也不懂什么情情爱爱,恰巧我也不太懂,而且我对你的喜欢应该也只有一点点,也不算太吃亏。”
随后,她又不死心地继续问道:“你刚才又为什么突然想和我圆房啊?”
哪知道聂尌竟然回了她一句,“夫人难道不想吗?”
钱双双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又好笑又好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了?”
“那夫人为何那般看着我?”聂尌看着钱双双,这副样子竟然莫名的有些委屈巴巴的,与他的气质极为不服。
“我怎么看着你了?”话说出口,钱双双就想到了在聂尌有异常举动之前,她盯着他看的事。
但,那只是纯属的欣赏出浴的美男好吗?
就是如此而已!
“我那只是……看你头发湿而已,你看看你的头发,都还没擦干呢,怎么就上床睡觉了,这样可不行,你快来,我给你擦干。”钱双双像是逃避一般的率先下了床。
她手上拿着汗巾,站在梳妆台前的椅子后,双手捧着汗巾,目光直视着聂尌,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聂尌眨了眨眼,随后也起身,站在了钱双双身旁,想要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汗巾。
但钱双双没有把汗巾让给她,反而拉过他坐在了那梳妆台前的椅子上。
“我自己来便可。”聂尌要吃夺他手中的汗巾,被钱双双带过。
“还是我来吧,后面的头发你自己不好擦,你就擦擦前面的就好。”说着,钱双双就动起手来,她原本想像对待他自己的头发那样,一顿乱揉,先把多余的水分吸干。
但看到聂尌这样如墨的长发,想了想,还是没有粗暴的对待,只捻起一撮来,细细的擦拭,像是对待珍宝一般。
其实她自己的头发也没有完全干,只是她比聂尌先洗,头发自然干的多一些。
她一边给聂尌擦拭着头发,一边眼神不由自主的望着镜中人。
突然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怪异,不应该都是……反过来的吗?
为何她的丈夫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而她却在后面帮他梳理着头发。
她暮光透过镜子落在他身上,而他的目光也同样的通过镜子落在她身上。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在镜中相遇。
这一次,钱双双没有再移开视线,她勇敢的看着镜中的那双眼,他的眼睛很好看,眼睛狭长却不显阴柔,反而多了英气,他眼波深邃,与她在镜中浅浅相望。
钱双双终于是鼓起勇气再度问了起来,她说:“你想同我圆房,只是为了履行夫妻之实而已吗?”
聂尌沉默不答。
钱双双又继续问道:“那如果,你娶的不是我,是别人的话,你还是会和她圆房吗?”
钱双双记得,曾经她也问过类似的问题,那是在他们的新婚之夜。
那时候的聂尌,说会敬重她,爱戴她,保护她,所以她才会好奇问他,是不是无论他的妻子是谁,他都会那么做。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好像,也是如今这个回答。
但聂尌却转过身来,深情郑重,“此生此世,我聂尌,定不负你,竭尽我所能的护你周全。”
钱双双手上包裹着的发丝因为他的转头而溜走了些许,她也没再去抓回来,只怔怔的看着聂尌。
他仰着头,深色要比以往的还要认真些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说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钱双双垂着头看着他,眼中是说不出的情绪。
她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份郑重的承诺,只得故作轻松的拉过他的一缕头发,笑说:“好啦,我知道了,赶紧把头发擦干吧,这大晚上的,湿着头发,可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
“好。”他转过头去,重新坐在梳妆台前面,对着镜子,自己捻了头发擦拭。
犹豫了良久,钱双双再次踟蹰着开口,她说:“既然你不讨厌我,我也不讨厌你,那么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试什么?”聂尌不解的问道。
“谈恋爱啊!”钱双双手中握着他的头发,细细的擦拭着,“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但说实话,我还从来没谈过恋爱,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所以,我想要不要试试在一起?”
“可我们不已经是在一起了吗?”聂尌还是不解,“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对,虽然我们是夫妻,可你也说了,这夫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终归不是你自己所想,也不是我自己所期盼的。既然如此,反正我们两个人都是被逼的,不如就试试在一起呗。”钱双双这样想着,觉得这个办法倒是不错。
可聂尌还是有些不明白,“那要如何在一起,谈恋爱?”
“这个……”钱双双结结巴巴起来,“我不是说了吗?我也没有谈恋爱过,总之就顺其自然吧,一步步来,慢慢来。”
钱双双又沉默着替他擦拭着未干的头发,他的中衣之上,先前已经被湿润的头发打湿,晕染出一层别样的颜色来。
待到头发擦干,聂尌想了想还是决定搬了被子到地上,但是被钱双双制止,她拉住他,不明所以得问他,“你又要睡到地上去做什么?”
“你既不愿与我圆房,我也不会逼你,我是在地上即可。”
钱双双被他说的又羞又恼,“我,我什么时候不愿意了。”
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我不是说了吗?我们现在先从谈恋爱开始,慢慢来,一步一步的。”
她手中绞着衣袖,这话由自己说出来,还真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