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尌看着钱双双这般的痛苦神色,眉头都快纠结在一处了,心中有又一阵疼惜。
手腕处已经隐隐有青紫趋势,也是被他握着的地方,有轻微的骨折。
刘大夫给她敷上了药膏,冰凉的药膏缓解了她手腕上灼热的痛感,随后又将她手腕出包扎起来。
手肘处倒没有那么严重,不过,被刘大夫按压几处之后,又不免疼痛起来。
钱双双紧咬着牙关,真真是恨得牙痒痒。
“双双,还疼吗?”聂尌看看钱双双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手腕,眼中泛起了疼惜。
钱双双本来还是很生气的,毕竟一开始被人刺杀,后来又遇到一个神经病,没有谁会很容易就能接受。
但看到聂尌这样的眼神后,钱双双心里的怒气已经减去了大半。
没有必要为不值得的人生气,应该珍惜眼前的人。
她鼓起了腮帮子,嘟着嘴巴,带了些撒娇的意味,“当然还疼啦!”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这又不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恐怕就被那个神经病给抓起来了,还好有你在,不仅我没有被抓起来,而且那个刺客也要回来了,你真棒!”
钱双双是真心这么认为的,她家夫君就是厉害,三两句就把那个臭百户给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钱双双毫不吝啬的夸奖,让聂尌一时呆怔,他轻轻地浮在钱双双的手臂上,那里还着包绷带。
其实没有流血的话,也用不着包住绷带,但刘大夫或许是看聂尌太心急了,便也给钱双双包扎了起来。
聂尌只是摇了摇头,“我不该让你涉险的。”
“你别这么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闲不住,非要出来的,不是你的错,你别这样了,你看,我已经不疼了。不说这个了,那个刺客怎么样?”
钱双双实在受不了聂尌这样的眼神,她怕他再看一会儿都会自责起来,为什么要让他露出这样像是犯的错一样的表情。
她举了举手,发现举起来还真有些难度,所以也就没有再为难自己,只有转移话题道。
“你命人将他带去了大理寺,等候审问。”
“你一定要审问出来才行啊,那个人一定是幕后主使派来的,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碍着他们的事了,他们非要对我赶尽杀绝,但是我们正可以从这条线抽丝剥茧,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找到真凶了。”
她看聂尌还是一副有些难过的表情,便伸出她的手,食指与拇指分别挂在他的唇边,强迫他勾起嘴角,“别不开心啦,笑一笑嘛,你笑起来很好看的,我想看你笑嘛。”
“嗯。”聂尌看她露出大大的笑容,仿佛先前受的难都已经不存在了一样,他才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最近就不出门了,省的成为活靶子,你一定要审问那个刺客,然后把审问出来的消息告诉我呀,好不好?”钱双双甜甜的笑着,拂去先前的阴霾。
“好。”
“那你就快去吧,对了,那个人之前想要寻死,应该是个死侍,你可记住,别让他死掉了,否则这条线就断了,就不好查了,那么我只能再次作为活靶子了。”
“我不会让你遇险的。”
“我知道。”钱双双展颜,她看着聂尌,她知道,他是不会让她遇到危险的。
“你快去吧。”钱双双催促着他,不过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在那里,刚好出现。”
“听闻由于你长得相像的人,被人当街行凶,我便急急赶了过来。”
“嘿嘿,那是不是打扰你办公了呀?”
“没有,你安然无恙,就无事。”
钱双双心头泛起一阵阵的甜蜜,这人怎么越来越会说好听的话了呀,以前怎么没这么觉得呢?
从前的他,可是一个面瘫脸呀,别说笑了,就是让他多说几句话,都是难事。
如今,她已经好几次见到他笑了,而且笑的都十分的好看,可比面瘫脸要好看多了。
“其实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明明你嘱咐过我,尽量少出门,但是我还是会闲不住的想出门,还打扰你了。”说起这个,钱双双还是很心虚的。
毕竟聂尌之前确实嘱咐过他,还是少出门为妙,但是她非要出门,瞧,这不是遇到危险了吗?
果然不尝一点苦头,人就不会长记性。
她最近可真是不敢随便出门了,不知道会不会从哪里冒出什么刺客,又不知道会不会遇到神经病。
总之还是在家里安全。
似是想到了什么,钱双双又说道:“我……真的没有说过,我是大理寺的官员,都是那个人的一面之词,是他自己的臆断。”
“我知道。”聂尌微微笑了一下,他抬手抚了抚钱双双的脑袋,这才起身,“我就先去大理寺了,晚上再回来。”
“好,我等你。”钱双双坐在床上,她仰着头,脸上是大大的笑容。
聂尌觉得,他迟早被这样的笑容晃花眼。
他吩咐了了人好生照顾钱双双,就离开了聂府。
冬月见聂尌走了,这才走进了屋里,她看着钱双双被包的有些许夸张的手腕,不由得泪盈于睫,“小姐,您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没事啦,冬月,这不要紧的,对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爹呀,这真的不疼的。”
钱双双自然知道东岳会时常向她爹禀报钱双双在府里的日常。
如果只是一些日常生活的话,钱双双倒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像现在这样,若是东岳,告诉他爹,她手上受的伤,估计他那爱女如命的老爹会冲过来。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也不想让那个须发花白的便宜老爹担心。
扪心自问,自从钱双双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聂尌,对她最好的人就是她老爹了。
她当然不想钱爹为她殚精竭虑了。
“可是……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不告诉老爷就是。”话说完,冬月才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又连连摆手,急于辩解,“不是,奴婢没有向老爷禀报小姐的事,不是……”
钱双双看她这个样子,颇觉得有些好笑,她故作生气道:“原来你竟然背地里告密!”
“不是的,小姐,奴婢……”
“噗哈哈哈。”
还没等冬月想出什么来,就听到自家小姐大笑的声音。
钱双双笑着说,“骗你的,你说就是了,又没什么关系。”
经过这一茬,钱双双心里也没有那么气愤与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