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话飘来。
唐修德问道:“小暖,哪个是你丈夫?”
安小暖给他指了方向。
唐宝福也没有瞧见过郭泽强,默不作声,抬头顺着方向望了过去。
一女三男,除开刚刚说话那个男的,唐宝福因为知道郭宝强,就将目光看向女的边上的郭泽强。
看他长得高高的,脸上皮肤晒成古铜色,愈发显得那双凤眼明亮有神,穿的蓝衬衫半新不旧,牛仔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底下是一双布鞋。
站在屋檐影子底下。
唐宝福多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看唐修德。
他堂哥跟郭泽强比起来,皮肤就显得过分白皙了,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家堂哥唐修德更秀气一些。
“你脑子装什么?”
唐修德察觉到唐宝福的目光,低头看了他一眼。
唐宝福不搭理他。
唐修德也没跟他客气,两指一搭,弹红了唐宝福额头,淡淡道:
“你小子皮痒痒,就欠收拾了是吧?哥问你话,不搭理人,还能丢白眼么?”
唐宝福郁闷。
“哪有丢白眼?”一秒破功。
唐修德嗯了一声,“那我们就回去吧,把你送回家,我还有事出去一趟。”
“哦。”唐宝福更郁闷应道。
唐宝福跟十三叔唐前进、堂哥唐修德每回待一块,总有一种有脾气使不上来的憋屈劲,偏偏他自己找虐,又最喜欢跟着两人身后转。
当下就忘了唐修德先前哄骗他的可恶事。
郭泽强几人走过来。
唐修德对安小暖道:“小暖,我们先走了,下回再找你们玩。”说完,朝郭泽强几人微笑着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揽着唐宝福肩膀转身抄近路回家。
“刚刚那两个是谁啊?”陈笑笑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这人好奇心比较重。
陈百信倒是认得那两个。
上回跟着师傅去过一趟唐家,见过唐修德他们,陈百信插话跟陈笑笑说了那两个人的来历。
陈笑笑拍了拍郭泽强的肩膀。
“泽强,我上回答应了小暖要来给她补习,可是我回去以后发现自己没有空闲,你看怎么办?”陈笑笑主动提及这件事。
眼睛笑眯眯的盯着郭泽强。
陈百信插话道:“小师妹,既然你没空,人家元泽的媳妇也不是非得让你给补习,只是好歹有个什么惩罚把?”
“惩罚?”
陈笑笑鼓着嘴,眼角余光不由地瞥了一眼安小暖,心里跟着一阵不痛快。
“有什么可惩罚的,不过就是闹着玩的游戏而已,小暖年纪小,她哪里真的会跟我这个姐姐当真?”
陈笑笑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郭泽强,就希望他能帮忙出声。
难得周末清闲时光,陈笑笑不想跟人谈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当真了。”安小暖插话道:“那天我下半夜都没睡着过,怕你在门外等久了误会,所以我一大早就搬了凳子候在门外边。”
陈笑笑听她这么一说,不由朝她望了过去。
嘴角牵起尴尬的笑容,她那天答应以后,回去越想越不痛快,更加不情愿给安小暖免费补习,还不知道得补到什么时候,所以干脆就去跟着郭泽强跑步混过时间。
也是想着回头有郭泽强帮着说话。
那天到了约定的时间,她还担心郭泽强会提起来,后来没提她就更加不把这事情挂在心上。
“是吗?那你也真傻。”陈笑笑说道,“谁会把这种小孩子游戏赌注当真。反正我是不会当真的。你要是真想让我给你补习,那你以后每天自己来学校操场,我在那等着你。”
陈百信看了一眼安小暖,又看看陈笑笑,觉得场面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安小暖道:“那不用了。言而无信的人教出来的东西,想来也是不能当真的。”
“这就生气了?你气量也太小了吧。”陈笑笑道。
“这种事不值得我生气。”安小暖不想再跟陈笑笑磨嘴皮子,转了视线看向郭泽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睛幽幽的盯着安小暖。
安小暖一抬头,目光就跟他对视。
“泽强哥,我屋里养了胖黑猫,昨晚没睡好觉,先回去睡觉了,晚点再来找你玩。”
安小暖笑着说道。
郭泽强点点头,并没有多说其他的,只是再看陈笑笑的时候,眼神就淡了几分。
陈笑笑也有些明白,心里跟着不痛快起来,郭泽强不搭理她,陈笑笑跟不愿意再主动搭讪,期间就陈百信在两人之间尬聊了几句,最后还是陈百信撑不住这两个人淡淡应付的态度,主动提出先回家。
载了陈笑笑回去的路上,陈百信还是忍不住责怪了陈笑笑几句。
陈笑笑低头不语,心想她在家里对几个堂表姐妹都是这样说话,从来不觉得哪里不对劲,更觉得没什么必要去巴结。
安小暖回了屋没找到胖黑猫,身子实在觉得疲惫不堪,趴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安小福回来心情很不好,又不想一人待着,就去找了唐元诚。
两人在唐家附近一处小土坡上边的石块坐着,四周围长满了杂草,这地听说以前是别人家的祖坟,这段时间有人商量着想在这一块土坡种点蔬菜。
安小福手里拿着几根草藤,照着唐元诚教的编,可总觉得编的很丑。
“是这样编的么?”
唐元诚伸手纠正了其中一根草藤摆放的位置,拿眼看心不在焉的安小福。
“谁欺负你了?没准我还能替你欺负回去。”唐元诚道。
安小福垂低眼睑,手指不停地翻动着草藤。
仿若未闻。
“是因为你生母的事情?”唐元诚大着胆子猜测道。
安小福一怔,抬头定定地看着唐元诚,潜意识里害怕从唐元诚眼里看出鄙夷的表情。
“你可以想办法挣钱,到时候你有了钱,就可以帮到你生母了。”
唐元诚微笑着看安小福。
“没钱的话,你生母一辈子只能那样了,就像我跟春生,因为没钱没势,所以谁都不愿意搭理我们。”
安小福抿唇,眸底光芒愈发黯淡。
唐元诚道:“小福,你心里的痛苦,我真的懂!你看我跟春生,比起你跟你生母,日子过得更惨。要是你当我是兄弟,那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免得闷在心里自己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