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畿附近一座古城的街道上。
周围没有看到普通百姓的影子,只有数百位穿着渡鸦图案的黑袍男子伫立在路上,他们站成一排又一排。
他们抬头仰视着,望着一位身着黑色斗篷的清冷女子。
女子惊艳动人,朱唇轻薄,身姿婀娜,那一头秀发居然都是缥缈的雪白色。
她带着一张月白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极致绝美的淡漠眸子。
眸子中绽放着莫名的亮色,光彩动人。
她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朱唇轻启,运气传音:
“七月初七,乃是大吉之日。我听从鸦主的命令,得知了鸦仙的讣告,大夏得位不正,鱼肉百姓,导致天怨人沸,国运飘摇,天数将尽,遂当为我渡鸦大行,替天行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召集诸位,就是为了今天。今晚,混入京城的教众会秘密起事,而你们则是率领各地教众,进一步扩大力量,伺机而动,届时各位要听从指令行事,不得有误!”
人群之中,几位为首的舵主神情庄重,异口同声道:“我等听从圣女命令!”
阴南玉看着众人狂热的目光,满意点头,振臂一呼:“渡鸦大行,替天行道!”
底下教众跟着附和。
“渡鸦大行,替天行道!”
“渡鸦大行,替天行道!”
飞马过驰道,掀起一阵烟尘。
虞清寒拉绳而立,马蹄抬起,胯下马发出一道嘶鸣。
遥遥京都,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
它还是记忆中的那副样子,没有什么变化,可谁又知道,它内部是何模样呢?
虞清寒没有犹豫,御马上前,来到了京城的门口。
“来者止步!”
两列禁军武装的密不透风,手持长矛拦路,只能看到一对眼睛。
如今全城宵禁,出入极其严苛。
虞清寒神色淡漠,从腰间拿出一块玄玉令牌。
为首的两名禁军看到令牌上的字,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目光里的震惊。
两人退后半步,持矛行军礼,口中大喊:
“见过上将军!”
左右禁军有样学样,隔着头盔,嗡声阵阵:
“见过上将军!”
上将军的将印虽解,但威名仍在。
当日帅旗下的三军统帅,无数将士历历在目。
这一声上将军,代表的是尊重,是对昔日威名的一股子敬畏。
虞清寒淡淡点头,望着前方开出的路,神色平常,大步迈开。
牵着马,一路直通皇城。
皇城天武门前,一青袍大汉立于城下,犹如铁塔一般壮实,好似是等候已久。
守门的擒虎望见来人,笑眯眯道:“原来是公主殿下,真是许久不见啊。”
虞清寒轻轻瞥了他一眼,挑眉道:“你要拦我?”
“岂敢岂敢,我可不会这么做,再这么说,公主殿下的威名我还是听说过的。”擒虎摆摆手,表明自己的立场。
虞清寒淡淡一声:“既然如此,那便滚开。”
擒虎并未生气,倒而让开了一条路。
随后笑容一收,严肃道:“公主殿下,我先提醒您,进了门,可就出不来了。”
“如果你爹死了,伱会怎么做?”
虞清寒没有看他,大步上前,语气平淡的留下了一句话。
擒虎轻轻摇头,耸了耸肩,反正他就是个守门的,已然仁至义尽了。
皇宫。
这座大殿通体呈铜黄之色,无数年的岁月,令得这种铜黄显得更加的深沉,古老的气息,从每一块石板之下弥漫而出,令得人感受到那股沉寂无数年的沧杂。
虞清寒终于走到了。
可是眼前,却是黑压压的一片。
一排排闪烁着黑光的铁甲整装待发,手持亮铁枪,头戴密不透风的镔铁鬼面盔。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从正殿的门口响起,一位俊朗挺拔,气质高贵的带甲青年从中走出,身边跟着三位青袍护卫,两男一女。
正是大夏秦王,虞世煌。
虞世煌面带笑意,带着几分讽刺道:
“我的好妹妹,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能顺利走到这里。”
“但是,你不觉得,已经晚了吗?”虞世煌冷笑道。
虞清寒脸色不变,质问一声:“父皇呢。”
提到父皇,虞世煌嘴角一勾,神色悠悠:
“父皇?我都说了,你回来晚了,人在昨晚就已经下葬入棺了。”
虞清寒眉头皱起,拳头不禁捏起。
虞世煌见她这副样子,笑意愈浓,心中说不出的舒爽。
从小他就被这个妹妹压一头,不管是军事,还是修炼,还有大局观,搞得他险些失去父皇的信任,好在弥补的及时,身份摆在这。
虞清寒心中还是觉得不对劲,这一路走来,京城太过平静了,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
虞世煌纵使是嫡长子,她那个二哥会那么心甘情愿的把皇位让出来?
“允平呢?”
燕王虞允平,大夏二皇子。
虞世煌听到这个名字,不由笑出了声:
“哈哈哈,你是说我那个傻弟弟?”
“他早就不在京城了,拿什么跟我争,恐怕现在还在西陲吃灰吧!”
“掌握朝堂话语权,然后解散上将五军,调燕王出京,你每一步算盘都打的很好。”虞清寒冰冷道。
“过奖过奖,能得你一声夸赞,还真不容易。”虞世煌得意洋洋的笑了。
“但你没有这么聪明,是谁在帮你。”
在虞清寒看来,自己这个长兄从小就是个没头脑的莽夫,不精于算计,谋略一塌糊涂,后面一定有人帮扶。
“启禀殿下,城内数万幽冥甲士已经全部蓄势待发!”
这事,一位阴鸷高瘦的青衣谋士来到虞世煌的面前,微微拱手。
虞世煌满意点头,随后冷笑一声:“我的好妹妹,你还是这么聪明,你猜的不错,介绍一番,这位是我的首席军师,王先生。”
“多亏了他,我才能提前一步赶到京城,”
青衣谋士捋了捋羊胡子,轻摇羽扇,笑了笑:“殿下谬赞了。”
虞清寒只是看了青衣谋士一眼,眯眼道:“此人计策每一步都不计后果,害我大夏国运飘摇,百姓水深火热,表面殷勤精明,能干务实,实则包藏祸心,阴险狡猾。”
从秦王夺位的每一步来看,南北调兵,放纵邪教,大办寿宴,此人都绝非善茬。
“父皇已死,如今有谁能压我!还想离间我等,你也配?”
虞世煌不屑嗤笑,挥挥手:
“来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