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珠儿离去的背影儿。白怜似乎明白了,当年为何师父会将她带回药王谷。原来,她是多么的像当年年少时古灵精怪的绝卿。
白怜有些难受涌上心头,脑海里都是师父敦敦教诲的模样。难受过后,心底的愧疚之情越加浓烈。前世她没能守护好爱自己的人。而是选择为了爱的人付出一切,不顾师父的绝望阻挠。
现在回想,当年的师傅望着她负气离去的背影。该是如何得伤心。
收回悲伤,白怜继续盯着神女庙。
祁连继续被珠儿操控着,将众人退散去。
几日未见,这神女庙的地板上,又多了几具女婴尸体。已经高度腐败了。全然认不出人体本来的模样了。
白怜无奈唉叹一声。这真是灭绝人性。
神女庙之前就被白怜毁了。断了它往天界输送力量的阵法。之所以,一直让它恢复原样。是因为,白怜想要将这座神女庙背后的那个厉害的存在,给揪出来。
这几日,神女庙确实有些小动作了。从方才祁连口中得十五祭祀扫除便可知。上面应该是有所察觉。要打草惊蛇了。
不过白怜也没在害怕。这打草惊蛇,虽然是以这些愚蠢的百姓来作人质。换作以前的白怜,可能会顾及到百姓的性命。但是,现在的绝卿,经历了一切人间悲凉后,这些愚蠢的人类对她来说,可以任由其福祸相依。不插手。
饶有兴趣,白怜看着换了素色衣衫的红娘娘。有些好奇,她是如何在短时间恢复原样的。随即,白怜手指尖流出一丝清光。
那清光散入空气中,立即就消散开。寻不见踪影。
随即,站在珠儿旁边的红娘娘立即脸色吃痛般,抽搐。嘴角立即流出一丝暗血。脸色随即也变得惨白。如死人脸一般。
白怜冷笑一声,道:“看来珠儿也不过如此而已。”,话语中丝毫不掩饰她对珠儿的不屑与轻蔑。自作聪明的家伙,自以为学得了师父的全身绝学。连她最简单的一个血蛊都解不了。
只是压制在她体内而已。
白怜不由得,又是一声冷笑。离开了神女庙。
转身来到地府。
一白二白见是白怜回来了。立即兴奋的跑去通知阎君。
白怜打断二人兴奋的喜悦,道:“你们俩站住!我有些话要问问你们!”
二人没见过白怜这副凶狠的模样。互相猜忌着白怜是不是有什么病。
白怜厉声打断二人的对视道:“你们跟着任殇多久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差不多一千多年了!”
确实是接近千年了,当时绝卿的事出来后,任殇才恍然大悟,自己要这天下如何,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被自己害死了。所以,向帝君请辞,来到地府,统领一方。多年来不与天界又没有任何联系。
唯一的联系,也只是三百年一次的述职报告而已。也都是任殇派下属去的。
白怜沉了声,这两个家伙估计也知道点任殇的事。随即问道:“你们可知他当年得圣蛊之书时,去干了什么吗?”
这么问倒是直白了些。这一白二白,纷纷疑惑这互相看看。随即,道:“不知道!”
白怜叹了声,想来他们也只是下属,这些密事,他俩怎会清楚。于是,白怜摆摆手,道:“去叫你家主子过来!马上,立即!”
一白二白正有此意,白怜没在的日子,他家主子经常盯着彼岸花看到愣神许久。在白怜曾经住过的房间,一待就是几天几夜。
现在终于把白怜盼星星盼月亮的盼来了。
没一会儿,任殇匆匆来到白怜跟前。
温柔不改,问道:“卿儿,你终于回来了!”,话语中隐藏着的思念,是溢于言表的。
白怜淡淡道:“嗯!回来想问你些事!”,白怜故意提高音量,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解答疑惑。而不是来赴任殇的成亲之约的。
等了多日的任殇,一听,便脸色阴沉了下来。虽然不高兴,但是也极力隐忍。没有表现出来他的不快。而是温柔问道:“卿儿,所谓何事呢?”
“药王前谷主!”,声音故意拉长。她想试探一下,下意识里任殇的表情。当她听到师姐说书是师父给任殇的,为了求他对她好。可是,她竟学着里面咒术,给白怜下了情咒。
白怜觉得对不住师父的一片苦心。所以想来试探任殇的真心。
虽然此时她不在乎任殇对她是否真心。但是,她在乎当时他接过师父的书时,是如何说的,又是如何承诺的。
任殇一听白怜是来要书的。立即敛了神色,温柔的看向白怜,道:“可是圣蛊之书?”,他明知故问。
白怜点头:“嗯!正是此书!”,白怜没再追问。她只是想听听任殇要如何陈述当年的事。
任殇面对带着质疑前来的白怜,心底有些畏缩。因为他回想起当年自己对药王谷谷主也就是绝卿的师父承诺过的那些誓言。
如今看来,没有一件实现了。
反而,是将绝卿伤了个透彻。眼底里流露出后悔与愧疚之情。
这一丝情感流露,被白怜捕捉到了。心底里,压抑着的情感,此时此刻得到片刻安宁。
任殇自是清楚,他已经逃避了过了千年,不能再逃避了。便开口道:“卿儿,我对不起你!”,说完道歉,疼痛的神情看向白怜,又继续道:
“当年我贪婪的想得到圣蛊之书。便向谷主承诺会风风光光迎娶娶你,生生世世对你好!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说道这里,任殇沉默了。目光中也全是愧疚。
白怜仍旧直直的盯着他的目光。将他的每一丝表情,尽收眼底。
任殇继续道:“卿儿!我有愧与谷主付托。更对不起你……”,话音未落,他的声音里的哭声露出来。
白怜依旧冷冷的看着他。此时她的内心深处对他是没有一丝的爱意了。她非常清楚是什么都没有了。她只是想给师父一个交代而已。
任殇面对冷漠的白怜,心底里也抑制不住的烦躁开来。不知如何去挽回心灰意冷的白怜。
白怜冷静问道:“后来呢?”
任殇道:“后来,的事,你也清楚一二。我愧对于你……”,他深情忏悔,祈求白怜的原谅,低声下气道:“卿儿,只要你从新接纳我。我会对你好的。只对你一人好!”
任殇目光真诚,可是白怜现在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了。不是怀揣着伤害,更不是心中有他人。只是,过了千年,曾经执着的东西已经烟消云散了。不复存在了。
心如死灰,俗话说破镜重圆,是圆不回去的。
白怜跟冷静,也很清楚她自己要做什么。
任殇痛苦的表情,比起当年绝卿受到的痛苦,远远不及半分。所以,白怜是不会心疼他的低声下气。她哼原谅不了曾经疯狂执着的自己。
任殇从怀中掏出圣蛊之书,他知道,白怜今日前来,是来拿回书的。她虽然舍不得这书。但是比起能让白怜少恨些他,他也是值得的。
白怜不咸不淡的接过书。爱惜的揣回怀中。让它贴近心口,感受着师父的心头之爱书。
任殇拉着白怜的手,试图挽回她,道:“卿儿,你还爱着我,对吗?”,他丝毫不放弃。
白怜冷冷道:“没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不只是两人的情谊,更是两人的牵绊,也是两人的联系。都是没有了。
任殇不信,猩红的双眼,仿佛在抗议,继续痴痴的问道:“我不信!卿儿,你还爱着我的。你干嘛要骗我?”,“是在恨我当初狠心对你吗?”,“我那是迫不得已的。你知道的!卿儿……”
白怜对他深情陈述,心里波澜不惊,是的,当年她深知他的梦想,也体会他的不易。但是那又如何,水又回过头,体贴过她的不易呢?
谁又能体会她的痛苦。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接受不了。我承受不来了。
所以,她选择放弃,虽然醒悟得有些晚了,但是丝毫不妨碍她对任殇的绝望。寒心。
只是,任殇还自以为是的认为绝卿只是赌气而已。并不是真的要与他断绝联系。
所以,自我安慰道:“卿儿,你是不是累了,你先好好休息。等你不累了,我再来找你说说我们的婚事!”,他本想用当年谷主留给他的婚书,来镇压白怜。让她听从他。
但是现在他不想让白怜知道。她师父当年曾为他们俩,亲手写下的一纸婚书。他自私的以为只要他保管好她师父的遗物。他就有晚会绝卿的希望。
只是他低估了绝卿的刚毅的性子。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的性子。
若不是这样,当年也不会宁愿死掉,也不愿来找任殇救命。因为她孤傲,她不肯服输,她坚信自己的想法,不为他人所动摇。
白怜起身就要离去。
任殇一手将她拉住,抱在怀中,深情道:“卿儿,别离开我!别离开我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