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山二熊在前一刻,还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鬼子的空军部队上。
但是费了不少功夫,在炮火的轰隆声之下,连接上了筱冢义男之后,筱冢义男的一番话,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冷水泼头。
“啊!八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滴干活!”
“帝国的空军部队,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那可是几十架战机啊,他们拿什么拦的?他们怎么能拦的住?”
一番咆哮怒吼,但是丝毫无济于事。
片山二熊知道,身为司令官的筱冢义男不可能对他说假话。
现在的他,已经心如死灰。一屁股坐倒在地,两行伤心泪,顺着那张丑恶的大脸,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鬼子战斗机大规模支援三晋大地的事情,战锋自然是知道的。
张黄河等人尽忠职守,兢兢业业。
在第一时间就就将鬼子的空军部队,截击在了太行山脉以北的广阔天空之中,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同时,在第一时间,张黄河就设法向战锋进行了汇报。
“黄河兄弟,我说过,晋西北的制空权,就拜托你们了。由你全权负责这场战斗,我代表三晋大地的老百姓们,向你们致敬!”
俗话说得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战锋虽然在驾驶战斗机战斗方面也很优秀,但是在专业的机群配合作战方面,还是张家兄弟之间配合的更为密切一点。
一方面战锋深知这一点,另一方面,战锋现在也是确实分身乏术,他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协助385旅歼灭片山旅团。
“回大队长,张黄河哪怕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定然保证完成任务!”
张黄河等人,也知道这次战斗的艰难和重要性,人人抱着必死之心,以六架F6F地狱猫战斗机组成战斗小组,和50架鬼子零式战机搏斗于晋西北的空天之上。
战锋没有再去过问,他相信张黄河的实力,也相信苍云山飞行小队的整体实力和爱国之心。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眼前的事情做好,尽快的全歼片山旅团。
“啊!我不甘心!”
随着皇协军被歼灭,矿警队被消灭,片山二熊手下的小鬼子们也几乎伤亡殆尽。
片山二熊彻底的绝望了。
他组织人手拼命向外突围,但是以他手下这些残兵败将,对阵占据地利优势又兼兵精粮足的八路军部队,根本就不是对手,就连冲出包围都做不到……
“蝗军完了,大日子帝国完了,片山混成旅团也完了……”
“我们在错误的时间里发动了一场错误的战争,然后遇到了根本不可能战胜的敌人……”
也许是预感到自己即将被消灭的结局,片山二熊此刻,竟然还有些感慨和明悟。
片山二熊嘴里一边在喃喃自语,一边从藏身的一块巨石后面走了出来。
这里,是他的警卫们为他找到的,很难得的一小块藏身的地方。
进入山谷的所有鬼子,此时都已经几乎被打残,他们的掷弹筒、迫击炮、轻、重机枪,已经被王承柱一个个的全部拔除,几乎消除了所有威胁。
只有大概一千多不到两千的鬼子,靠着手里那把烧火棍,扣一下响一下的三八大盖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这一千多个小鬼子,也没有几个毫发无损的,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或重或轻的伤势。
“火力全开,消灭小鬼子!”
战锋一声令下,苍云山游击大队队旗高卷,特战队配合所有战士们,手握半自动步枪,向着山谷缓缓的不断推进,逐步的缩小了包围圈。
现在,片山二熊已经来到了石头外面,处在了特战队的伤口射程之下。
“将军,将军!危险滴干活,大大滴危险,您快快滴回来。”
德江幕府一把没拉住片山二熊,片山二熊就跑了出去,急得德江幕府是连连跺脚。
“德江君,放弃吧,咱们今天,谁也活不了了。”
“但是,我片山二熊不甘心啊!我读了半辈子兵法,研究了半辈子计谋,我竟然就这么一步步的被敌人牵着鼻子走到现在。”
“我不是不甘心失败,对面一定有一个优秀的策划者,他对兵法的领悟,强胜于我十倍,我素来敬佩强者,输,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
“我不甘心的是,直到临死,我还不知道到底是死在了谁的手里……”
回应片山二熊的,是隆隆的炮声和子弹射出枪膛划破空气的声音。
一缕鲜血,从他的左肩之上喷发了出来。
直到现在,片山二熊才从自己手里高举的望远镜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那个令人害怕的男人:战锋!
自从苍云山大战消灭坂田联队以后,筱冢义男就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画出了战锋的画像,在鬼子部队里广为流传。
片山二熊,只用了一眼,就认出了战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吆……西……,我滴……懂了……懂了滴……干……活……”
懂了,直到这一刻,片山二熊是彻底的什么都懂了。
怪不得他的每一个计策和变化都在别人的预测之中,怪不得他一直在被敌人牵着鼻子在走。
怪不得当他使出围三缺一的战术时,敌人可以很巧妙的将计就计。
因为他,是战锋啊!
因为他是第一个在这个世界使用围三缺一战术的人。片山二熊回想起自己的一切所做所为,不异于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如果早让他知道战锋就在对面的队伍里,那他片山二熊宁可一个计策也不用,宁可当一个缩头乌龟乖乖的躲在县城里面。
战锋,在晋西北是所有小鬼子的噩梦,是让鬼子驻华北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都要做噩梦的存在,牛皮哄哄的山本一木见了他,也得落荒而逃狼狈鼠窜。
“噗、噗、噗、噗、噗、噗……”
片山二熊耳朵里能够清晰的听得到,子弹打穿皮肉的声音,他知道,此刻的他,已经被打成了漏气的骰子。
“战锋,真是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