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这消息还是挺灵通的嘛,这么快就知道了?”叶寄北拍了拍沈东湛的肩头,“东湛兄真不愧是锦衣卫都指挥使。”
沈东湛没说话,只是半沉着脸。
周南心里犯嘀咕,自家爷这话多半是为了苏阉狗问的,大有证明自身青白之嫌,什么时候,自家爷办个事儿,都变得这般谨慎小心了?
“还真别说,的确有个算命先生进去过。”叶寄北忙道,“这人是二夫人,哦,就是那个侧室招进去的,后来什么时候走的,便没人知道了!”
沈东湛睨了苏幕一眼,苏幕默默的别开头。
“这算命先生,是不是一身老道的打扮?”沈东湛问。
叶寄北点点头,但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儿,便领着众人往外走。
“彼时这二夫人身子不大舒服,怎么瞧都不怎么好,所以就请人来算了一卦。”叶寄北边走边解释,“据底下人说,那算命的老道走后,这二夫人的身子果然见好了!”
沈东湛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你们去剿匪之前。”叶寄北忙道,“因为来了又走了,所以底下人也没在意,不过你这么问起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
沈东湛裹了裹后槽牙,“我此前与这人打过照面,这人会手脚功夫,而且功夫不弱。”
“什么?”叶寄北愣怔,定在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会功夫?
功夫还不弱?
“你打过照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叶寄北忙问。
沈东湛深吸一口气,“去剿匪之前。”
叶寄北愣怔了一下,“要不,我派人去找?”
“你且找找。”沈东湛抿唇,“这人可能大有名堂!”
叶寄北颔首,“放心,只要此人还在殷都城内,掘地三尺,我也能把人找出来!”
“元国公府这案子没那么简单,当初定远侯府闹了一出,禹城也闹了一出,眼下这是第三次。”沈东湛掌心摩挲着剑柄,“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四次。”
叶寄北沉默。
半晌,沈东湛又道,“能不能让王福全,王太医去看一看薛宗越?”
“能!”叶寄北点头,“如今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只要能破了这案子!”
出了刑部,沈东湛便与叶寄北分道扬镳。
悠长而黑沉的巷道里,苏幕跟在沈东湛身后,心头盘算着,这“天罚”一事,当从哪儿查起?
当初查这赵财,宫内宫外几乎无迹可寻,在宫籍名单上的太监赵财,统共三个,只有列入死亡名单上那个赵财,略有可能。
但是据宫里的老人说,死了的这个赵财,身材肥胖,可当日死在禹城里的赵财,骨瘦如柴,似乎不太符合……
沈东湛骤然止步转身,苏幕尚未反应过来。
下一刻……
“哎呦!”周南一把拽着年修的胳膊,面朝墙壁站着,权当什么都瞧不见,背对着那二人站着。
还真别说,苏幕这一撞,委实将沈东湛给撞懵了。
沈东湛自诩洁身自好,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周遭都是男儿,身边除了沐柠,连雌蚊子都见不到两只。
然则现在,还真是有些措手不及。
心头砰砰乱跳,苏幕愕然抬头望他,两个人都有些愣怔,面对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出乎他的意料,也出乎她的预料。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昨夜在房中发生的事。
一阵冷风抚过,苏幕率先回过神,快速退后一步。
怀中一空,骤然间的空冷席卷全身,连带着胸腔里都瞬时冷凉下去,僵在半空的手徐徐放下,长睫微垂,掩下眼底即将翻涌而出的东西。
“你突然停下来作甚?”苏幕只觉得今儿温度有些高,热得慌。
沈东湛定定的望着她,未有吭声。
“你作甚这般看着我?”苏幕只觉得嗓子略显干哑,“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夜色黑沉,唯有稀稀疏疏的月光从头顶洒落,将整条巷子笼得光影斑驳,晦暗中透着一丝无法言明的情愫。
“沈东湛!”苏幕冷声低喝。
沈东湛总算回过神来了,“什么?”
“你发什么呆?”苏幕别开头,尽量不去瞧他的脸。
尽管昏暗中,看得不是太清楚,可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来自于沈东湛的灼灼目光,始终不遗余力的,停留在她身上。
如影随形,让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心慌。
“苏幕!”沈东湛顿了顿,喉间滚动,“你有妹妹吗?”
苏幕:“??”
“算了!”沈东湛掉头就走。
苏幕:“……”
这厮怕是愈发病得不轻。
“沈东湛!”她直呼其名。
他旋即顿住脚步,回头看她,“有事?” 苏幕点点头,如玉般的指尖冲他勾了勾,“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