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栾胜莫不是已经察觉了,然后弄了个病,试探苏幕。
李忠心里着急,“那爷是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年修两手一摊,“爷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塌了,她还是这副样子。”
这倒是实话。
李忠点点头,“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放心吧,爷自个心里有杆秤,掂量着呢!”年修抬步离开。
李忠站在那里,幽然叹口气,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苏幕去了地窖,见着了那个黑衣男子。
再次见着苏幕的时候的,黑衣男子的面色稍变,因为上一次,苏幕已经把话说到了边缘上,也就是说,她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明明是东厂的人,却没有把他交出去,显然是有些……
“城外的那些人都被一锅端了。”苏幕望着他,“能生擒的尽量都生擒,至于负隅顽抗的,死了也不怨我。”
他不似谭文君这般,走火入魔,会随时发疯,所以此刻……他眼睛清亮,脑子清明,很是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你……”男人顿了顿,“在帮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让你们放弃执着,有可能吗?”苏幕望着他,“不要报仇,远离殷都,好好活着。”
男人沉默不语。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放弃。”苏幕扶着桌案,慢慢悠悠的坐下来,悠哉悠哉的瞧着他,“你们一动手,沈东湛就没了退路,所有安生日子都会终结于此!我不会眼看着,这种事情发生。”
男人深吸一口气,“荣登帝位,江山归主,有什么不好?”
“皇位给你,你要吗?”苏幕问。
男人:“……”
“你们只顾着自己,一门心思想复位,可想过沈东湛答不答应?先有谭文君,后有你们慕容氏,前赴后继的,乐此不疲。”苏幕歪着头瞧他,“是真的想扶沈东湛上位,还是恢复属于你们的彼时荣耀,你们心知肚明!”
男人愤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还不明白吗?”苏幕轻呵,“你们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拿沈东湛当借口,圆了自己的野心。”
男人很不认同苏幕说的这些,“他原该是皇长孙,是先帝的嫡孙,是太子的遗孤,理该继承皇位!”
“可他现在不是皇长孙,也不是太子遗孤,他是沈东湛,是齐侯府世子,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苏幕目色狠戾,“他不是你们的傀儡,也不是你们的牵线木偶,你们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身上,真是卑鄙至极!”
男人哑然失语。
“太子妃慕容氏,昔年温柔敦厚,待人以仁,与先太子一同得天下人敬仰,想必不会强人所难。慕容氏是北燕皇族的后裔,说起来也是名门贵胄,我原以为这样的人,行事作风理该光明磊落,没成想是我高估了你!”苏幕冷嘲热讽。
男人咬着牙,“你闭嘴!”
“慕容进。”苏幕直呼其名,“需要我把沈东湛请来,见一见你如此的疯癫模样,让他尊你一声小舅舅吗?”
慕容进身形僵直,瞬时如霜打的茄子,蔫得不成样子。
“你也会觉得没脸见人吗?”苏幕起身,“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他现在,成王败寇这种事,十多年前就已经彻底结束!”
结局早已明了,先太子不管死了没有,都已经成为史官笔下的一页篇章,而当今圣上才是真真正正的胜利者。
“梦醒了,就能出去。”苏幕望着他,“若还想做梦,那就在这里待着,我不介意给你养老送终。”
慕容进愕然僵在原地。
“爷?”年修从外头进来,“有人送了一样东西进来,好像是一把琴。”
瞧着年修手里捧着的东西,苏幕随手掀开了长木盒子,内里果然是一把琴,只不过这把琴……没有琴弦!
“爷,这是什么意思?”年修不懂。
苏幕面色骤变,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