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湛疾步进门,直接去找了沐飞花。
“苏幕怎么样?”沐飞花忙问。
沈东湛摇头,“人醒了,但是伤势太重,一时半会的好不了。”
瞧着他沉沉的面色,沐飞花心知他这是生气了,此前光顾着苏幕的伤,如今终于腾出手来了,自然是要去收拾那些东西。
“她太累了,该休息。”沐飞花也不好多说什么,尤其是见着他这般面色,不弄点大动静出来,他就不是沈东湛,“你打算怎么做?”
沈东湛紧了紧手中剑,“五毒门伤苏幕至此,雍王府差点杀了周南,眼下我回来了,新账旧账一起算。”
“不管你要做什么,娘都支持你,有什么灾祸,爹娘都愿意陪你一同承担,拼了命也得给你撑着!”爹娘是儿女最大的靠山,她不给他撑着,还能指望谁呢?
那帮添乱的旧部?
扯犊子!
“多谢母亲!”沈东湛揖礼。
他来,也是想跟母亲打声招呼,不至于太突然,让他们有点心里准备。
这场夺嫡之争,他算是掺合进去了。
置身事外做不到,那就放开手罢!
“放手去做。”沐飞花知道,她拦不住,也没打算拦着。
望着沈东湛离去的背影,秋娘愁容满面,“夫人,世子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这么一来就掺合进去了,到时候诸子夺位,一旦失败就会成为阶下囚。”
“不管成功与否,锦衣卫都会成为新君的眼中钉肉中刺,毕竟东厂都是阉人,阉人权势再大也不可能觊觎皇位,但锦衣卫不同……”沐飞花眯了眯眸子,“锦衣卫都是正经男儿,有朝一日乘风起,敢把皇帝拉下马!”
秋娘骇然,慌忙环顾四周,“夫人,可不敢这么说。”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传出去,若是被人听到,是要出大事的。
旁人也就算了,但是对于沈东湛,却还是有可能的。
“他原就不是池中物,论身份他才是正统。”沐飞花叹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秋娘张了张嘴,愣是吐不出一句话来,自家主子这话……让人无可辩驳。
毕竟,这是事实!
沈东湛去了一趟尚书府,又去了一趟靖王府。
其后,便回了北镇抚司。
南丰眉心微蹙,摸不透这沈东湛到底想干什么,便如实回了李琛。
对于沈东湛,李琛心里有些发怵,半点都吃不准他的心思。
栾胜多数时候会做做表面文章,但沈东湛因着齐侯府世子的身份,向来都是软硬不吃,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皇帝挑不出沈东湛的错漏。
白日里,相安无事。
沈东湛什么动作都没有,但是到了夜里,各种蛰伏皆出。
一辆马车停,驻在一个宅院内。
东厂蕃子快速包围了周遭,由奈风亲自领着人蛰伏,手一挥,第一批上前,跃上了墙头。
内里,没有什么动静。
奈风再挥手,第二批接着翻过墙头。
内里,还是没有动静。
奈风深吸一口气,领着最后一批人进了院子。
“大人,在里面。”蕃子上前行礼。
奈风眯了眯眸子,“走!”
这宅院是殷都城内一位富商的宅院,据探子汇报,有可疑人在附近活动,督主说了,如果沈东湛回城,那就说明温守信在城内。
事实是否如此,奈风不知道。
他只知道,敢动东厂的千户大人,温守信……死定了! 这宅子外头安静,内里却是莺歌燕舞。
奈风心神一震,倒像是在开庆功宴似的?耳畔丝竹管弦声,连绵不断,伴随着女子娇滴滴的声音,银铃般的笑声。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蕃子凑近了低声问。
奈风眉心微蹙,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别轻举妄动,先包围起来再说。”奈风下令。
蕃子悄悄的蛰进去,朝着那楼台水榭围拢。
风吹回廊里的帷幔翻飞,奈风伏在了栏杆那头,眯起眸子望着远处左拥右抱的男子。
“太子?”奈风骇然,面色骤变,“怎么会是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