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周南,饶是沈东湛也是懵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周南先一步冲向石门,伸手去拽石门的门栓。
哪知……
石门晃动了一下。
再拽……
周南面色瞬变,“爷?”
“锁上了!”沈东湛环顾四周。
周围都是厚厚的石壁,所以生路只有这一条路。
但是眼下,外头铁索缠绕。
厚重的铁索,是早前就准备好的,只不过难得用上一次,也唯有这一次用上了。 “沈东湛!”高节站在外头,“你不会真以为,我半点都没有察觉吧?这是阴山,我们对阴山比你熟,你一个外闯入的人,想要在这里自由活动,简直是痴心妄想,这可不是锦衣卫,不是殷都城!今儿,你栽了!”
话音刚落,细缝中有白烟渗入,一点点的,往石窟内渗……
“爷?”周南愕然。
沈东湛第一反应拂开了周南,二人疾步往后退,谁也不知道这烟到底有毒没毒。
石窟就这么大,一旦烟雾弥漫,又加上这里温度极高,人很快就会失去意识,当然,失去意识还是轻的,死在这里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们不是要找柳青山吗?就在石窟内的笼子里,看到了吗?”高节站在外头,眯起危险的眸子,“一旦锦衣卫都指挥使死在这里,锦衣卫就很难东山再起。”
周南愤然,“好卑鄙!”
“卑鄙?”高节冷笑,“卑鄙这种事情,从来不会落在胜利者的头上,只有失败者才会被冠上卑鄙的名号。”
古往今来,成王败寇。
历史,都是胜利者的颂歌。
“高节,你忘了自己的出身了吗?”沈东湛问。
外头的高节,面色骤变,“你给我闭嘴!”
“你是罪臣之子,能活到今日委实不容易,说起来还是东厂抄了你家,现如今你跟他们有什么区别?是非不分,杀人不眨眼。”沈东湛冷笑,“若是你的父母祖辈知晓,你说他们会如何?”
高节咬着牙,“谁都没有资格说我,落难狼狈的时候,无人施以援手,我是靠着自己活下来的,现如今我要活的只是自己,什么祖辈荣耀,什么身份家世,没有吃过我的苦,就没有资格劝我善良!沈东湛,你是齐侯府世子,又如何知道我的苦楚?”
幽然吐出一口气,高节厉喝,“放毒烟!既然你们自己送上门,我就成全你们,送你们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很好!”沈东湛往后退了退,“周南,背上惠国公。”
周南颔首,“是!”
破开木笼子,背上柳青山。
柳青山有点意识,但是浑身滚烫,再在这里待下去,必死无疑。
“国公爷,撑着!”周南轻唤。
柳青山有些迷糊了,伏在周南耳畔一直叨叨的,声音细弱至极。
“退那角落里去!”沈东湛面色沉冷。
周南颔首,背着柳青山躲到了角落里。
三角的位置,最是稳固。
沈东湛立在门后,掌心凝力,目光狠戾如狼,刹那间一掌推出,顿生雷霆之力,摧枯拉朽,掀起万丈风浪,直奔石门而去。
石窟周围,石壁厚实,他没有胜算。
可眼前这道石门,乃是人工雕琢,再厚实也有度。
一掌不成,再来一掌。
外头。
别说是高节,饶是守在外头的匪寇也跟着愣了,死拽铁索的手,被内力震得发麻,压根就握不住。
更可怕的是,等他们咬着牙想要再坚持坚持的时候,石门“砰然”炸裂,霎时爆发的力道,震得碎石飞溅如雨,砸得众人哀嚎不止,瞬时鲜血横流。
若不是高节躲了一下,只怕这碎裂的石门,会生生砸碎他的脑门。
尘烟弥漫,腾然而起。
沈东湛拂袖散了这烟雾,缓步走出门口,冷眸锐利,一身凌厉,宛若九幽之来使,伸手便要催魂索命。
门一破,锁已断。
看他们,奈他如何?
“人在此,命在此,谁有本事,谁来拿!”沈东湛冷剑在手,面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