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您悠着点。”年修分外担虑,“要不,咱跟沈指挥使商量商量,您可千万别一个人拿主意。”
苏幕转头,目色幽幽的盯着年修。
“爷您、您这样盯着奴才看,作甚?”年修心里发虚,兀自低眉打量着自个。
今儿衣着没问题,脸上也没沾了什么污秽,爷这是干什么呢?
“以前沈东湛没出现,我拿主意的时候,也没见着你这么多话。”苏幕目光凉凉的盯着他,“如今一口一个沈指挥使,还真是……”
年修扑通跪地,“奴才该死,奴才只是、只是……”
“起来吧!”苏幕低眉看他,“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也知道你是真的担心我,可是年修,有些话今日我得跟你说说。”
她向来话不多,但如果要说,肯定是要紧的话。
“是!”年修颔首。
苏幕缓步往前走,年修赶紧起身跟上。
“人都是独立的,我可以为沈东湛而有所改变,但我不能因为他的喜恶而勉强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苏幕瞧一眼被风吹得肆意摇晃的灯笼,“我爱沈东湛,但不代表我做什么事情都得经过他同意。”
年修俯首,“是奴才多嘴。”
“当惯了奴才,忘了自己还是个人。”苏幕瞧了一眼身边的年修,“年修,不想当一辈子奴才,在没人的地方,便挺直腰杆做人。”
年修抬眸,微微愣怔。
“就像这灯笼。”苏幕微微抬头,“可以随风摇曳,但不能吹熄内里的蜡盏,否则就会失去光亮。没了光亮的灯笼,还有什么用处呢?”
年修似乎是悟到了什么,“沈指挥使,应该不会在意您……”
“我知道。”苏幕继续往前走,“但是我如果失去了光芒,就会成为他的累赘,若你真心喜欢一个人,就更加不能收起自己的锋芒。万一有一天,他身陷危险,你已经拔光了身上的锐刺,试问,拿什么去护他救他帮他?”
年修张了张嘴,“爷……”
“我可以在他面前收敛所有的锋芒,但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我依旧是苏幕,是东厂的千户。”苏幕勾唇冷笑,“以前如此,以后还是如此。”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依旧肆意张扬。
“是!”年修俯首行礼。
苏幕深吸一口气,“去办一件事。”
闻言,年修赶紧近前,附耳贴上。
稍瞬,年修急急忙忙的离开。
苏幕不紧不慢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回到屋子里。
一进去,便瞧见梳妆镜前坐着一个人,这会正在专心致志的做着她此前没做完的事情。 “这东西,还真是不好粘回去。”沈东湛抬眸看她,“我这费了老大劲,还是不成,要不回头拿去宫里,让匠人试试?”
苏幕缓步走到他身侧站着,“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与我关系?”
“可惜不能公之于众,否则还真是想让都知道,我沈东湛的夫人是谁。”
听得这话,苏幕噗嗤笑出声来,“也不怕栾胜剥了你的皮。”
“他今日找过我了。”沈东湛这话一开口,苏幕唇角的笑意,便快速散了去。
她眉心微凝,若有所思的盯着他,“找你作甚?”
“探我口风,想知道昨夜的蓑衣人是谁。”沈东湛终是放弃了,无奈的叹口气,将东珠重新搁回了小盒子里,这技术活到底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他们的手,适合拿剑,不适合做这细致的事。
“是谁?”苏幕问。
沈东湛转身,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不如,你猜猜看,若是猜不到也可以求我。”
“求你?”苏幕裹了裹后槽牙,“条件呢?”
沈东湛眼角眉梢微挑,“沈夫人觉得呢?”
苏幕白了他一眼,“不说便不说罢,我又何必强求呢!”
语罢,她起身便走,却被沈东湛一把扣住了手腕,直接拉进了怀里。
“沈夫人……”某人嬉皮笑脸的冲她笑,一双手极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音色蛊惑而低沉,透着一股子欲味,“真的……不想知道?”
苏幕瞬时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想推开他……
这,臭不要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