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见外了!”凌霄子报之一笑,“老道在这儿,得殿下照顾,已然感激不尽,此番又得太子殿下相救,更有救命之恩的情分。”
李璟叹口气,徐徐坐定,“只有在你这儿,本宫才觉得自己是个太子。”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乃是万民敬仰的储君。”凌霄子缓步上前,行至李璟身侧伫立,“殿下不要如此自轻,您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之人!”
李璟笑得有些无奈,“你当本宫是太子,可在别人的眼里,太子不过是个虚名,连一个阉人都可以对本宫颐指气使,威胁本宫!”
“太子殿下说的,应该是东厂的提督大人吧?”凌霄子缓缓坐定。
李璟瞥他一眼,“大人?不过是个阉人,连身子都不齐全的东西,也敢自称为大人?他只是李家的狗罢了!一只狗,哪配称为大人!他现在所有,都是从父皇那里,阳奉阴违的哄来的!”
“不管是怎么来的,现如今东厂就在他手里。”凌霄子叹口气,“殿下不得不承认,他着实是有些本事,您的确奈何不了他。”
李璟咬着牙,“连你都这么说?”
“殿下稍安勿躁。”凌霄子笑得慈眉善目,“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城内城外,诸事繁杂,您若是再出状况,只怕会牵连其中。”
闻言,李璟眉心陡蹙,“你的意思……”
“稍安勿躁,静观其变!”凌霄子叹口气,“东厂势力庞大,能与之抗衡的唯有锦衣卫,您若是以一己之力与东厂对着干,其最后结果只能是便宜了锦衣卫。”
李璟眯起眸子看他,一言不发。
“锦衣卫都指挥使沈东湛,据说和靖王走得近,若是东厂与您闹翻了,最后便宜了靖王,殿下可真是得不偿失啊!”凌霄子压低了声音,笑盈盈的说,“殿下以为呢?”
李璟扶着桌案站起身来,“你说的这些,本宫还真是半点都没想过,倒是真的把靖王给忽略了,那小子不声不响的,成了最后的赢家,还真是……”
“殿下不是已经得到了苏幕吗?”凌霄子笑道,“身为阉人,能入得殿下床帷,乃是无上荣耀,何况这么一来,等同于拿捏住了苏幕和栾胜的把柄!”
李璟骤然转头看他,“你是说……”
“苏幕已经是您的人,那栾胜又能如何?即便占尽嘴皮子上风,那也只是说说而已,让他扶持靖王就等于把脖子伸出去,让沈东湛砍上一刀,毕竟靖王和沈东湛是一条船上的人,即便来日事成,也容不下栾胜和东厂!”凌霄子细细的分析。
李璟点点头,当下神情凝重,略带欣喜的坐下,“你继续说!”
“与其殿下掺合其中,不如趁着这机会,让东厂对付沈东湛,让他们两败俱伤。”凌霄子阴测测的笑着,瞧着李璟面上大喜,心里了然。
李璟呼吸节奏都变了,坐在那里险些笑出声来。
“皇上身子日渐不佳,太子殿下可要早作准备,否则来日即便您坐在了那个位置上,前有狼后有虎,您早晚会被这些虎狼之辈吞食。”凌霄子弯腰低语,“殿下觉得呢?”
李璟宛若醍醐灌顶,如梦初醒,“你的意思是,让他们龙虎斗,削弱彼此的势力,等到父皇驾崩,本宫登基为帝,就可以一并收拾?”
“殿下聪慧无人能及。”凌霄子毕恭毕敬的行礼。
李璟兀自倒了杯水,好似心情不错,俄而又愁容满面,喝了口水拧起了眉头。
“殿下这是怎么了?”凌霄子不解,“难道老道说的不对?”
李璟摆摆手,“不是你说的不对,而是本宫无权无势,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哪有能力让东厂和锦衣卫龙虎斗?以前还有个长姐替本宫筹谋,如今长姐已死,本宫什么都没了。”
“殿下……”凌霄子犹豫了一下。
李璟无奈的起身,“罢了,能与你说说话,本宫心里舒坦多了,道长好好休息,本宫先回去!”
“殿下?”凌霄子俯首躬身,“若是殿下不嫌弃,老道愿意助您一臂之力!”
李璟的眼角,微微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