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从栾胜的手里,拿到解药?”李璟看得出来,顾西辞满脸迷惑,显然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当然,中毒的不是本宫。”
顾西辞先是一愣,俄而便问,“是凌霄子?”
如今,满宫里都在说,太子甚是重视凌霄子。
“是苏幕。”李璟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凌霄子说,苏幕可能是因为中了栾胜的毒,被栾胜控制着,所以不得不为东厂卖命。”
顾西辞唇角的笑意渐渐消散,“殿下的意思是,苏千户?”
“要不然呢?”李璟仔细的为顾西辞掖着毯子,“栾胜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本宫身上动这样的手脚,敢控制当朝储君,他怕是活腻了。”
顾西辞掩唇低咳,“没想到,苏千户竟是遭逢如此?”
“其实仔细想想,凌霄子的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栾胜对苏幕动手的事情,本宫都知道!”李璟目色沉沉,“好几次,差点要了苏幕的命。”
顾西辞掩在袖中的手,微微蜷握成拳。
“本宫曾经与苏幕提及,带她进东宫,借此脱离东厂,但是她一直不愿。彼时本宫没想明白,只当她是不喜欢本宫,又或者是舍不得苏千户的位置。”李璟徐徐站起身来,“如今这般,本宫倒是能理解她了。”
离开东厂,毒发生不如死。
这借口这理由,确实可以说明一切。
“殿下的意思是,栾胜以毒控制了苏千户,这才让苏千户不得不死心塌地的,为栾胜和东厂卖命。”顾西辞别开头,又开始咳嗽。
云峰疾步行至暖炉前,捻着铜剔子,将炉子里的炭火轻轻挑拨着,让屋内的温度再升一升。
“如何?”李璟赶紧回身坐回软榻前,瞧着微侧身顾西辞,伸手捋着他的脊背,让他能顺过气来,“你缓缓,莫要着急。”
好半晌之后,顾西辞才缓过劲来,“多谢殿下,我、我不打紧。”
“懂事的人是没有糖吃的,一个人不要经常把不打紧挂在嘴上,时间久了,你便是真的喊疼,别人也会觉得不打紧。”李璟叹口气,“会闹的人,才会有人把你当成眼珠子。”
顾西辞瞧着眼前的李璟,“殿下说的是自个吧?”
“且当是吧!”李璟轻笑两声,“言归正传,你当如何帮本宫?”
顾西辞深吸一口气,“凌霄子也是中了毒吧?”
“你猜到了?”李璟一怔。
顾西辞报之一笑,“若非他抬出苏千户当借口,如何能引起殿下的重视?殿下不会为了他而得罪栾胜,但殿下为了苏幕,定然会努力的搏一搏。”
“知己者,顾西辞是也!”李璟点点头,“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凌霄子让本宫为他求药,解了身上这东厂剧毒,如若不然,毒发之时必定生不如死。”
听得“生不如死”四个字,顾西辞眉心陡蹙,“足见东厂阴狠,栾胜之毒。”
“你说要怎么做,才能求到解药?”李璟急了,“本宫要让苏幕恢复自由。”
顾西辞沉默不语,仿佛是在想什么?
“你为何不说话?”李璟急于寻找解决之法,“还是说,此番连你都没法子?”
他也知道,此事涉及栾胜,不管是谁都颇为头疼。
“既然凌霄子开口了,殿下为何不成全他呢?”顾西辞意味深长的开口。
李璟仿佛明白了些许。
“凌霄子如今伺候在皇上跟前,也就是说,他能跟皇上说上话,如果栾胜对他动手,无疑是当着皇上的面争宠。”顾西辞低低的开口,音色沉稳而略显蛊惑,“皇上生性多疑,虽然一直希望锦衣卫和东厂斗下去,能维持朝廷力量的平衡,但如果当着他的面争……”
李璟宛若醍醐灌顶,“父皇会觉得,栾胜恃宠而骄,没把他放在眼里,也就是说,会打破栾胜平日里的恭谨假象,让父皇有种被他欺骗的感觉。”
“所以,殿下只管去要,假意是为了凌霄子,但……多要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