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为何不说话?”周南忙问。
沈东湛敛眸往房内走去,“二皇子是怎么死的?那雍王睿王,又是如何出事的,你全都忘了吗?嗯?”
听得这话,周南唇角抽搐了一下,倒是真的没敢再多说什么。
“皇上病着,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沈东湛素来小心谨慎,不会因为王太医三言两语,就相信皇帝真的快病死了。
毕竟,前车之鉴已太多,不可不防。
“何况,以栾胜的能力,是不会眼睁睁看着皇帝死的。”沈东湛拂袖落座。
周南捻着铜剔子,将灯芯拨了拨,屋子里登时亮堂了不少。
“您是说,如果皇上真的出事,栾胜那老阉狗会用一些歪门邪道的功夫,持续为皇上续命?”周南提起这个,就恨得咬牙切齿,“那些无辜的孩子……还会继续被杀?”
先是被炼制成药人,其后成为皇帝续命的药。
明面上,一切都是南都顾家所为,是顾东朝下的手,可实际上?
那位高高在上、受万民敬仰的九五之尊,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这天底下最可怕,最让人咬牙切齿的毒蛇猛兽!
沈东湛低头轻咳着,隔了这么久,内伤依旧反复,这翁婿之间的仇恨,算是结大发了。
“让你查找的,可都找到了?”沈东湛问。
周南颔首,“这些日子一直留心着东厂的动静,之前来不及,让他们东厂捷足先登,还弄了一批死卫,伤及苏千户,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
“那就好!”沈东湛点点头。
周南为其倒了杯水,“爷只管放心,这件事交给卑职来做,卑职一定办得妥妥当当的,也让那些人看清楚,到底是不是那草包做下的连环杀人案。”
“痕迹留清楚,到时候反戈一击的时候,必得致人死地,不可手下留情。”沈东湛端起杯盏浅呷一口。
要么不做,要做就得一击必中,让对手毫无还手之机。
栾胜不在乎苏幕,沈东湛在乎。
“顾西辞如何?”沈东湛问。
周南忙道,“这两日身子不大好,东宫那边的人盯着呢!”
“身子不大好?”沈东湛眉心陡蹙。
周南点点头,“说是旧疾犯了,您也知道的,顾公子素来身子不济,如今又被困在东宫,这身子这心里,想必备受煎熬。”
所以,病了也正常。
“之前困住他,锁了他所有的消息,想必现在,他已经醒过神来,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沈东湛相信顾西辞的七窍玲珑心,“书生虽然手里无刀,心中却有千军万马。”
周南笑道,“爷这句夸赞,甚是。”
“他当得起。”沈东湛深吸一口气,“护好她,莫要让人伤了他!”
伤了顾西辞就等于是伤了苏幕,这是沈东湛万万不愿看到的事情。
“是!”周南行礼。
夜还长,宫里很快就会不安生了。
不只是宫里,如今满朝都在议论,因为那首小曲导致东厂成了众矢之的,栾胜不许众人觐见皇帝,大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意。
再加上锦衣卫毫无动静,仿佛是……
一时间,街头巷尾竟是有流言蜚语传出,说是有人瞧见了,东厂的人在某个悬崖边杀人,后来捡到了两把绣春刀。
这意味着什么?
东厂杀了锦衣卫的人,那么沈指挥使无缘无故始终,镇抚司出动大批的锦衣卫往城外赶,是不是就说明了问题?
皇帝寝殿外头,跪着一批老臣。
各派各系都有,魑魅魍魉,各怀心思。
李璟远远的站着,瞧着那一片跪在地上,不断喊着要见皇帝的口号的臣子,颇有些外人看戏的姿态,“宫里还真是热闹。”
上一次,还是雍王、睿王闹腾,这一次就轮到满朝文武。
“说是沈指挥使失了踪,跟……”顺子低声回禀,“跟栾督主有关。”
李璟转头看他,“沈东湛不会这般没用吧?好歹也是齐侯府世子,竟是如此废物?”
顺子抿唇,不敢言语。
“本宫倒要看看,这帮老臣该如何对付栾胜?”李璟轻哼两声,“想扳倒栾胜,光凭一副嗓子是远远不够的!”
还得,看皇帝的意思……
听得外头的动静,皇帝面色铁青的翻身,靠着软垫坐起,“外头,外头在吵嚷什么?一帮废物,不知道朕需要静养吗?来人,把他们赶出去,让他们都给朕滚!”
侍卫扑通跪地,“皇上,丞相领着诸位大人,刘将,军领着诸位军士,悉数跪在宫道上,请求……面见皇上,奴才等无法驱离。”
“混账!”皇帝只觉得头晕脑胀,“简直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