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交代了一番,周南便悄然离开了皇宫。
他倒要看看,这一次,栾胜该如何摆平这件事,毕竟在他们眼里,沈东湛已经死了,而且摔下了悬崖,尸骨无存。
这样一个前提下,栾胜还能有什么法子?
除非,他凭空变出第二个沈东湛来!
事实是,栾胜还真的做到了……
忽然间有黑影窜入了后院,冷不丁闪入了耿少离的书房,惊得小家伙脸色瞬白,下意识的看向桌子底下。
稍瞬,回过神来,他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你……”
“少离,是我!”沈东湛开口,缓步朝着耿少离走去,“我来带你走。”
耿少离默默放下手中的书册,隔着一张桌子,直勾勾的盯着沈东湛,“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过是个提督府罢了,我想进来自然能进来。”沈东湛手中持剑,“这提督府以你为要挟,惹得苏幕很是不悦,我思来想去,索性来带你离开罢了!”
说到这儿,沈东湛目不转睛的盯着耿少离,“跟我走吧!”
“四周都是守卫。”耿少离抿唇,一脸的为难之色,“你确定能带我出去?”
沈东湛点点头,“你还信不过我?”
“我要等义父来接我。”耿少离摇头,“与信任无关。”
听得这话,沈东湛眉心陡蹙,“苏幕身子不适,没法亲自来接你,便将你托付给我,由我带你离开提督府。来,过来!”
“你还是快点走吧!”耿少离重新拿起了书册,不慌不忙的坐回原位,重新翻看着书册,全神贯注之态,俨然没打算再理睬沈东湛。
见状,沈东湛紧了紧手中剑,“你确定要留在这里,不跟我离开?”
“除了义父,我不跟任何人离开。”耿少离紧了紧手中的书册,坐在凳子上,将脊背挺得笔直,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
沈东湛扯了扯唇角,纵身跃出了窗口。
窗户,“吱呀”一声响。
耿少离捏着书册的手,止不住轻颤着,掌心里一片濡湿。
桌子底下,探出个脑袋来。
“假的?”
耿少离回过神来,低头望他,“义父说过,以她的能力没法带我走,我不会相信别人。”
“那你为何相信我?”
耿少离瞧了一眼窗口位置,起身行至窗口,伸头往外看了看,确定已经没人了,这才赶紧合上窗户,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身子略有些疲软的靠在了墙壁处。
“因为沈恩公不会像刚才那个一样,如此冲动,不计后果,且……将义父挂在嘴上。”耿少离认真的回答。
小小年纪,却是一本正经。
未经历过诸多事,哪儿来这般淡然从容?
只是,耿少离心头疑惑,此前不是试探过了?
这一次,又是闹哪样?
主院。
栾胜瞧了一眼翻墙而入的人,捻着佛串子,打量着他,“外头瞧着倒是极为相似,但是这般莽撞唐突,着实是欠了点火候。”
“督主!”奈风行礼,“毕竟不是真的,赝品终究是赝品。”
栾胜转着手中的佛串子,缄默不语。
“督主!”沈东湛行礼。
栾胜的眉心旋即蹙起,“声音倒是极为相似,但也只是形似而神不似,沈东湛的骨子里,清冷孤傲,是个倔骨头而不是软骨头。”
见状,男人慢慢站起身来。
即便如此,在栾胜看来还是欠了点冷傲之气。
初初见着那小子的时候,骄傲得好似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目空一切,目中无人,一如沈丘和沐飞花这般,让栾胜极为厌恶!
其后,沈东湛夺了他的左膀右臂,窃了他的独苗,眼底那股子温柔与得意,让栾胜更加恨之入骨,只想将这窃贼碎尸万段。
“要想成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就得挺直腰杆,否则你一走进镇抚司大门,就会被人认出来是假的。”栾胜目色狠戾,“听明白了吗?”
奈风垂下眼帘,说实话,形似而神不似,真的很难瞒过锦衣卫众人的眼睛,尤其是沈东湛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个贼精贼精,岂会认不出自家沈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