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玷污,父亲留下的方子。”苏幕面色沉冷,几近咬牙切齿,“就凭他们弄出来的破东西,也配叫无疆?”
唯有父亲所留,才是真正的无疆!
无疆无疆,万寿无疆!
坏事做尽,也配久活万寿?
“少主莫要动怒,昨天夜里,我仔细的查了查,这半副方子阴狠毒辣,以损旁人阴寿而延年益寿,显然是有违天道。”伶仃解释,“延年益寿之事,不敢沾血,一旦沾了血,便是有违初衷。”
这点,苏幕知晓。
“爹说过,医者当以救死扶伤为己任,若是夹杂其他目的,便不是真正的医者。”苏幕努力平复心绪,“人与人,真当是不同的。”
沈东湛起身,轻轻抱了抱她,“只要我们保持初心便罢!”
“回去之后,要小心。”苏幕温声叮嘱,“伤势未愈,定要照顾好自己。”
沈东湛忽然就笑了,“到底是快要当母亲的人,愈发的操心了。”
“滚!”她笑着锤他胸口。
沈东湛紧握着她的拳头,眉眼间满是温柔。
“这是我拟的方子。”伶仃将方子递上,“到底有几分真假,我自己也不知道,但如果想查实,倒是有一个法子。”
沈东湛接过方子,顿时了悟,“师父的意思是,如果想知道真假,照着您的方子去找药,栾胜和皇帝既然拟出这东西,不可能一劳永逸,必得时常寻药。”
“我就是这个意思!”伶仃欣喜。
这小子果真与自家少主般配至极,一个聪明一个伶俐。
“明白!”沈东湛收起方子。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番,转而都将目光落在阿七身上。
阿七:“??”
都看他作甚?
“还愣着作甚?”伶仃眉心微蹙,“去后院劝架啊!”
阿七:“……”
这两人玩命似的,拳拳到肉,自个去劝架,不怕被揍成肉饼?
“去啊!”伶仃催促。
阿七挠挠后颈,讪讪的往后院走去。
后院。
周南被一脚踹在地上,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阿七脚下,惊得这厮连滚带爬的窜上了栏杆,一把抱住了廊柱。
“别打了别打了,不要殃及池鱼!”阿七扯着嗓子嘶喊,“我是无辜的!”
年修:“……”
周南啐一口嘴角的血,皱眉瞧着这怂包,慢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
“你们别打了,前面寻人呢!”说着,阿七瞧了一眼周南,“你脸……”
周南白了他一眼,“脸什么脸,给你脸了?呸!”
他啐一口血水,抬步就走。
阿七抱着廊柱,瞧着年修收了手,慢慢悠悠的走上台阶,“他输了?”
“关你什么事!”年修沉着脸,紧随周南其后。
阿七眨了眨眼,瞧着刚打完架的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不由的心头一紧,“这就完事了?”
好像,是完事了。
默默爬下栏杆,阿七深吸一口气,默默的跟在后面,尽量跟这两阎王小鬼保持一段距离,免得他们忽然动手,自己这条池鱼连根鱼骨头都留不下。
行至前院,周南捂着脸喊了声,“爷?”
“这脸上可真是挺好看的。”沈东湛调侃,“五颜六色,开了染布坊似的。”
周南:“……”
“还愣着作甚?”沈东湛覆着蓑衣,翻身上马。
周南扯了扯唇角,唇角还沾着血迹。
“走了!”沈东湛眉心微蹙,“又不是没见过你吃瘪的模样,挨揍不丢脸,技不如人罢了!回去之后勤加苦练,回头再打一架便是!”
周南揉着唇角,翻身上马,倒是一副愿赌服输的模样,“是!”
苏幕立在檐下,瞧着马背上的二人,唇角始终带着微扬的弧度。
“路上小心。”
沈东湛冲她挽唇,“等我回来。”
音落,策马而去。
风雨声声,马蹄声渐远。
苏幕仍是站在那里,村口那条小路,早已没了沈东湛的身影。
“爷,回去吧!”年修撑起了伞。
苏幕伸手,檐角的雨滴滴答答的落在掌心,顺着掌纹滑落在地,“以后给他留点面子,毕竟是跟在沈东湛身边的人。”
“是!”年修垂眸,低声回答。
苏幕甩了甩掌心的雨水,“别打脸就成。”
年修顿时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