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底下人说得很清楚,都说是靖王殿下规劝过太子,也求着太子不要进去,先让底下人去地窖内探一探路再说,偏生得太子不听劝,非要进地窖。
至于进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两个都说不上来。
毕竟能活着的,都是距离地窖有段路的人,太子能活下来是因为随行的侍卫第一时间反扑,将太子摁在了人堆底下,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但内里炸了之后就起了大火,火势熊熊,将所有的一切都烧了个干净,还波及了整个靖王府。
靖王府内炸了花,还起了大火,一度乱成一团,什么证据什么痕迹,早就被凌乱的脚印,和救火所用的水……泼撒得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当时地窖炸塌的时候,引起了震动,以至于房梁坍塌,伤及了不少靖王府的奴才,包括靖王妃在内。
靖王妃——南疆的云朵公主,此刻正昏迷不醒。
“殿下,栾胜来了。”植吾近前行礼。
李珝正坐在床边,紧握着云朵的手,脖颈处还缠绕着绷带,隐约可见内里透出的斑驳殷红之色,听得植吾来报,亦是没有任何反应。
见状,植吾与玉竹对视一眼。
玉竹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说。
幽然轻叹一声,植吾行礼退出了房门。
栾胜业已跨入了院门,走进了院子。
“提督大人!”植吾迎上前行礼。
栾胜的视线越过他,落在了微敞的房门口,“靖王殿下在里面?”
“王妃至今未苏醒,殿下担心至极,日夜守着,寸步不离。”植吾恭敬的回答,“督主,要不等王妃先醒来再说?”
栾胜捻着手中的佛串子,面色平静,“太子不是来看过了吗?”
“太医说,王妃吸入了浓烟,又受了惊吓,导致胎像不稳,这一时半会的怕是醒不了,且即便是醒了,也需要好长一段时间静养,否则,恐伤及腹中的孩儿。”说到情深处,植吾声音哽咽。
栾胜没吭声,就这么若有所思的瞧着植吾。
“督主,您要不先去花厅,等靖王殿下……”
还不等植吾说完,奈风旋即冷声呵斥,“放肆,督主是奉了皇命而来,有圣旨在手,全权调查此事,尔等竟敢让督主等候?这是要抗旨不成?”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植吾扑通跪地。
奈风低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
“闹什么?”
房门口,骤然传出李珝的呵斥声。
奈风的话还没说完,被迫咽了回去。
“太医没告诉督主,王妃需要静养?”李珝面色苍白,立在门前台阶上,目色幽沉的盯着栾胜主仆,“栾督主要来查靖王府,悉听尊便,但只有一点,不许任何人踏入这个院子,扰了吾妻静养,否则就算是父皇怪罪,本王亦不会罢休。”
奈风躬身往后退了两步,毕竟是皇子,终究是主子。
“靖王殿下莫要误会,杂家没别的意思,只是奉命来查清楚太子受伤之事。一国储君,重伤至此,若是朝廷不查,皇上不追究,怕也没法跟天下人有个交代!”栾胜说得冠冕堂皇。
一纸圣谕,如同鸡毛令箭,谁都奈何不得。
“你爱上哪儿查,就上哪儿查,只是别来这个院子,听得明白吗?”李珝目色猩红,仿佛是愤怒的狮子,“无缘无故查我靖王府,累及吾妻受此无辜之祸,还要三番四次的折腾,真以为本王朝中无人,好欺负是吗?”
栾胜行礼,“不敢!”
“滚出这个院子!”李珝眦目欲裂,“谁敢进这院子,本王就剁了谁的腿。”
栾胜捻着佛串子,倒是一点都不慌乱,反而一步步上前,“皇上对靖王妃的伤势颇为关心,好在杂家也懂一些歧黄之术,皇上着杂家亲自看一看靖王妃的伤势。”
“若本王不允呢?”李珝拦在台阶上。
栾胜一步一台阶,慢悠悠的拾阶而上,“抗旨之罪,靖王殿下……当不起!”
“栾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