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的时候,有人影从暗处走出,就这么瞧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爷,如今一个两个都送走了,您可以放心了。”周南低声开口。
沈东湛幽然吐出一口气,“都走了,都安全了。”
“爷?”周南犹豫了一下,“接下来继续照计划行事吗?”
沈东湛扬起头,狠狠闭了闭眼,“还需要多说什么吗?栾胜已经动手了,满朝文武大臣,家中皆有失踪,大大小小的,丢的都是心尖肉掌心宝,这目的还不够明显吗?”
“咱们的人已经在找,业已得了线索,只差爷您一声令下,四方行动。”周南毕恭毕敬的行礼。
沈东湛转身朝着暗处走去,周南紧随其后。
宫里的大火被扑灭,场面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好在,这场大火并不是冲着皇帝寝宫来的,所以并未暴露地宫里的秘密,只是这么一来,满宫里都知道,偏殿里的顾公子主仆在侍卫和东厂蕃子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于去了何处,底下人也是心知肚明,还能去哪,肯定是回南都了,要不然东厂的人为何齐刷刷的出动?
“督主?”奈风是天亮之后回来的。
栾胜刚从皇帝的寝殿里出来,见着奈风这般神色,便明白了什么意思,“没追到人?”
“城内都搜遍了。”奈风垂着头,没敢多说什么,扑通跪地行礼,“奴才该死,请督主恕罪!”
栾胜其实早就猜到了,“能逃出皇宫,自然有能力逃出殷都城,顾西辞原就是有备而来,你追不到人一点都不奇怪。”
“奴才已经派人去追了。”奈风喉间微动,“只要朝着南都方向一路追过去,一定可以追到,顾西辞身子不济,想必不能走那些颠簸的小路。”
身子虚弱成这样,如果还走那些深山老林,不是自寻死路?
“派人先行一步,堵截在南都城外,遇见顾西辞……”栾胜目光狠戾,“格杀勿论,提头来见杂家。”
奈风磕头,“是!”
只要顾西辞回不到南都,这南都就掀不起大浪来,有顾东朝那个败家子在,南都什么都做不了。
如此,正好。
栾胜一抬头,正好瞧见不远处的王太医,跟在院首身后,提着药箱屁颠颠的赶来。
“栾督主!”院首疾步上前。
栾胜捻着手中的佛串子,不用想也知道,太医的来意,“皇上无恙,你们可以回去了。”
“无恙?”王太医一怔,“昨儿这么大的火……”
还不等王太医说完,院首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转而冲着栾胜笑道,“咱们是按例来给皇上请平安脉,昨儿大火,多半是惊着皇上了。”
“皇上无恙,没听懂吗?”栾胜音色沉冷,“没有杂家的允许,谁也不许踏入寝殿半步,这是皇上口谕。”
一句皇帝口谕,将众人堵得严严实实。
王太医与院首面面相觑,终是讪讪的闭了嘴。
抗旨不遵,死无全尸。
“都回去吧!”栾胜冷蔑的瞥一眼二人,倨傲的将头偏开,似乎半点都不想再瞧见他们。
见状,院首只能带着王太医退出宫门。
太医院门前,丞相和叶尚书还等着,见着二人回来,忙不迭迎了上去。
“如何,见着皇上了吗?”叶尚书忙问。
院首摇摇头,王太医幽然叹口气。
“栾胜连太医都挡着?”丞相骇然,“他这是想干什么?”
挟天子以令天下?
“压根没让人见着。”王太医拢了拢肩头的药箱带子,“说了一句皇上无恙,然后就把皇上的口谕拿出来了。都这样了,咱也不敢继续往前冲,万一真的把人惹毛了,回头咔擦一下,就以抗旨不遵之名,将咱们抹了脖子。”
叶尚书沉着脸,“不让咱们见皇上,连太医也不许见,只怕皇上这一次,委实不太好了……”
“本相也有此担虑!”丞相眉心紧蹙,“无论如何,都必须亲眼见一见皇上,不能由着栾胜软禁皇上!”
这话刚说完,便有随从急急忙忙的跑来,“相爷,相爷,家里出事了!”
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