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领着龙卫军,直奔皇宫。
宫内,因为两道谕令相互冲突的缘故,侍卫军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僵在原地。
东厂的蕃子毕竟有数,锦衣卫见着东厂蕃子便杀,这会已经折损了大半,是以龙卫军冲进皇宫的时候,众人四下逃散。
苏幕领着年修,几乎是长驱直入,直接冲到了金殿外。
“爷,小心!”年修有些担虑的瞧着苏幕。
出来的时候,伶仃师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好他家爷,虽说胎像稳固,但必须防着她随时晕倒。
对于这件事,年修心有余悸,出来之前苏幕骑着马便晕了,若不是年修眼疾手快,定是一头栽下了马背,对于怀有身孕的女子而言,简直是危险至极。
“没事!”苏幕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了台阶下,瞧着上方的厮杀,目色沉冷如刃。
她提着剑,一步一顿的朝着上方走去,目光灼灼的落在沈东湛身上,自打得知他将顾西辞送出了殷都城,便再也没见着他。
知他在殷都城蛰伏,小心谨慎,等待时机。
知他在是为天下苍生,亦为他们的将来,隐忍不发。
可她就是想他,想得发疯……
如今,她到底还是来了!
当苏幕走上台阶的那一瞬,沈东湛肩头挨了一掌,冷剑脱手而出,身子重重落地,登时唇角溢出血来。
“爷!”周南直扑而上。
若不是沐飞花提到为周南挡了一剑,只怕袭来的砍刀,已经落在了周南的背后,“小心!”
“爷?”周南快速将自家爷搀起。
旁人出手也就罢了,栾胜可不同,这老东西一出手,便是十足十的力道,是会真的要了沈东湛的性命。
沐飞花忙着救文官,顾不得这边。
武官也提起了刀剑,与锦衣卫一道御敌。
栾胜正欲乘胜追击,刚抬起手,便瞧着那道身影落在了沈东湛的跟前,相处了这么多年,对于苏幕的一切,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尤其是,知道她是自己的骨肉之后……
“苏幕”二字到了栾胜的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扭头去看台阶下的那些束发覆面之人,分明就是奈风刚才说的,破了侍卫军,闯进殷都城,攻入皇宫的敌对势力。
敌对势力?
呵,他的女儿带着外人,反他……
可笑吧?
“栾胜!”苏幕徐徐举起了剑,冷剑直指,“收手吧!龙卫军已经包围了整个皇宫,金殿内外,东厂的人逃的逃,死的死,你已经是孤立无援的状态,别再负隅顽抗了。”
说这话的时候,苏幕音色微沉,有那么一瞬她也想要说几句软化,到底是当了母亲的人,会比以往更心软。
此刻,苏幕是心软的。
“负隅顽抗?”栾胜摊开双臂,“就凭这些人,你觉得可以制得住杂家?就凭那些腌臜东西,便可以让杂家束手就缚?”
苏幕抬起手,大拇指上套着白灿灿的白玉龙戒,“这个东西,认得吧?”
“白玉龙戒?”丞相率先喊出声来,“先太子……”
白玉龙戒失踪了那么多年,没想到竟是突然冒出来。
“皇嫡孙?”叶尚书冷不丁扣住了丞相的手腕,“先皇血脉,先皇嫡脉啊!”
栾胜眦目欲裂,“你……”
“东西早就拿到了,只是不曾给你罢了!”苏幕继续道,“栾胜,侍卫军对龙卫军,你有几分把握?在我看来,侍卫军似乎已经不再听命于你,他们已经放弃了负隅顽抗。栾胜,你输了!”
若是旁人言语,栾胜一巴掌就上去了,可对面站着的,束发覆面的龙卫军首领,帮着天下人反了自己的,是他当年造下的孽,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事怎么说呢?
还是报应!
报应不爽!
“杂家不会输。”栾胜扫一眼周围,终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苏幕。
那一刻,沈东湛瞧出了端倪,伸手便去拽苏幕,却还是晚了一步。
栾胜的速度,唯有沐飞花能挡,奈何沐飞花没防备……
脖颈骤然一紧,苏幕冷不丁僵直了脊背,目不敢斜视。
栾胜已经掐上了她的咽喉,只要他用力,就能轻而易举的拧断她的脖子。
“放开她!”沈东湛眦目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