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修和周南一前一后的进了李璟的寝殿,这地方周南来得少,倒是年修来过数次。
“早些年,这寝殿内都是人,日日有人。”所以年修其实不太肯定,他们的推测是不是正确的,毕竟这儿日日笙歌,栾胜是怎么做到,不惊动任何人的挖掘密道?
周南转头看他,“你是在告诉我,这儿不太可能有密道?”
“日日都是人,废太子性子暴戾,谁也不敢惊了他……”年修环顾四周,且看着这些地方,处处修得金碧辉煌,但凡有任何的损伤,都能一眼瞧出来。
而李璟,又是个“严于律人,宽以待人”的人,各种借口都能发脾气,底下人压根不敢耽搁,都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进都进来了,找吧!”周南自然知道,年修说的是实话,但人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何况,天色不早了,再无任何痕迹,苏千户那边还不知道会发生何事……
年修点点头,开始沿着墙壁,一寸寸的摸索过去。
“诶?”年修一怔,“你干什么?”
周南已经趴在了地上,抬眸瞧了年修一眼,然后指了指床底下,“肉眼可见处,你来;那些个腌臜地方,我来!”
分工合作,速度更快。
年修深吸一口气,抿唇颔首。
周南挪开了床前脚踏,手脚并用的爬进了床底下。
黑漆漆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周南的指尖轻轻摸过床底的地面,倒是没发现任何的异常,只是在触碰到床壁的时候,隐约觉得有所异常。
想了想,周南以指关节轻叩,竟有些许回声。
思及此处,周南赶紧手脚并用的爬出了床底,也顾不得掸去身上的灰尘,快速爬上了李璟的床榻,伸手轻叩床壁。
年修急忙凑过来,“怎么,找到了?”
“有点不太对头。”周南的注意力全部在床壁处,耳朵贴在床壁处,指关节轻轻叩击着,只是这响声怎么跟床底下不太一样呢?
年修不敢吱声,只站在床边,瞧着周南在折腾。
“床底下面似乎有空间,可这上头怎么就没了呢?”周南不解的回望着年修,“声音不对头!”
年修眉心紧蹙,兀自爬到了床底下,伸手叩击着床壁,还真别说,后面好像有回声,可见这里面兴许真的有密室或者密道之类。
“如何?”周南一个倒栽葱,挂下了头。
年修点点头,低声应和,“这里面好像真的有……”
冷剑骤从地下刺出,登时贯胸而过。
“年修!”
话音未落,周南疯似的滚下了床榻。
年修一咬牙,生生折断了贯胸之剑,身子一侧,便被周南揪住了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拽出了床底。
“年修!”周南慌忙将人搀起。
再回过神来,床底下的半截剑已经消失无踪。
鲜血沿着年修的胸口,不断往下坠,皆被年修卷了袖子接住。
“走!”事已至此,周南不敢再带着年修在这里久留,若是血流在地面上,李璟定会发现异样。
周南携着年修快速窜出了窗户,窜出了东宫的墙头。
“周南?”沈东湛疾步迎上。
周南面色发青的瞧一眼年修,只瞧着这小子已经脸色发白,“爷,李璟的床底下,有人出了暗手,我带年修去疗伤。”
“照顾好他,我去看看。”沈东湛瞧着年修,“你们……”
年修呼吸沉重,“一定要救出我家爷,求您了!”
“这里交给我!”李珝知道沈东湛的意思,“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宫里的人发现,你只管去做该做的事。”
沈东湛点点头,“多谢!”
“走!”李珝忙道,“绕小道,去太医院。”
王太医是沈东湛的师伯,去太医院更安全一些,只是李珝这心里翻腾得厉害,脑子里有些七零八落的。
让沈东湛救年修家的那位,不就是救苏幕……
沈东湛的心尖尖??
龙卫军的首领??
在得知苏幕落在了栾胜的手里,王太医差点抖着手,将银针扎进了年修脑门,“什么?!这要是有个好歹,还不得要老命了……”
“爷和夫人分头找人,夫人在城内找,咱们在宫内找,爷怀疑栾胜还藏在宫里。”周南解释,呼吸略显慌乱,“你愣着干什么?救人啊!没看见他失血过多?要是年修出了事,我就拆了你这把老骨头,快点!”
回过神来,王太医赶紧先救人。
“你也知道?”李珝的眉心陡然皱成了“川”字。
好家伙,这个宫里宫外的,谁都知道他哥们的媳妇是谁,偏偏瞒他一人?!
这兄弟,还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