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卫军首领行礼,当即转身出去,于外头叮嘱了两句,便领了几个人进来,将失血过多的李璟抬上了担架。
李珝仍是站在原地,瞧着侍卫军手脚利落的,办完了这些差事,脊背上汗津津的,别瞧着他方才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实则心里虚得厉害。
要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唬住这些拿刀子的军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与齐侯府,以及李璟早前造过的孽。
“自作孽不可活。”李珝叹口气。
沈东湛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瞧着后窗位置。
“你在发什么愣?”李珝问。
沈东湛目色幽沉,“你猜,栾胜可知道这儿的事?”
“栾胜?”李珝当即环顾四周,“这……”
沈东湛怀中抱剑,偏头瞧着他。
好半晌,李珝回过神来,“你这般瞧着我作甚?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热闹好看吗?”沈东湛问。
好哥们面怼面,危急关头同对外。
“热闹嘛……自然是好看的,若是不好看,我进来作甚?”李珝可不承认,是因为担心他所以冲进来的,“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什么事都没有,倒是真的可惜了!”
沈东湛凉凉的睨着他。
“你还真别用审犯人的眼神瞧我,我就是这份心思。”李珝双手环胸,“毕竟,你沈指挥使的热闹,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捡着看的。”
沈东湛朝着后窗走去。
“哎,生气了?”李珝一怔。
不至于吧,这就生气了?
往日里开个玩笑,不也是如此?
沈东湛推开后窗,纵身跃出。
“喂?”李珝紧随其后,稳稳落地,“作甚?”
沈东湛仰头瞧着天色,“还有两个时辰。”
“什么两个时辰?”李珝忙问。
外头,传来了周南的声音。
“爷!”周南火急火燎的领着锦衣卫闯入,方才在东宫外头,见着侍卫军将晕死过去的李璟抬出去。
据侍卫军说,是东宫闹了刺客,废太子被刺客所伤,怀疑栾胜藏身在东宫,所以要彻查整个东宫内外。
好事来得太突然,周南都有些兴奋得难以自抑,直接带着人冲进了东宫,怪异的是,原先与锦衣卫呈对峙状态的侍卫军,居然一个都没拦着他们。
“这儿!”沈东湛道,“还有外头的荷池!”
周南:“??”
李珝:“??”
如果说,假山底下有暗道,倒也说得过去,可外头的荷池……
“荷池……怎么下手?”李珝不解,纵身窜上了墙头,瞧着一墙之隔的荷池,底下黑漆漆的,能藏什么?
藏人?
这怕是要淹死在里面,当鱼苗……
“荷池?”周南紧跟着攀上墙头,与李珝一般,满脸的疑问不解。
纵观荷池,稀松平常。
放眼望去,荒芜萧瑟。
“这底下有东西?”李珝回头望着沈东湛。
这小子说得这般肯定,想必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吧?
说实话,如果栾胜的藏身之处,真的设在这荷池底下,还真真是极好的,寻常人压根不可能想到这荷池底下。
只是……
“你怎么想到的?”李珝又问。
见着沈东湛一直不说话,李珝这急性子登时就上来了,“说句话能死?”
沈东湛:你信不信,咱们在这儿说话,有人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以唇语交谈,未发出半点声响。
四下,陡然一片死寂。
冷风拂过荷池水,漾开一圈圈涟漪。
周南眉心紧蹙,警惕的环顾四周,之前怀疑栾胜与奈风就藏东宫,但他与年修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痕迹,偏在李璟的床底下,突然冒出剑来,险些害死年修。
思及此处,周南恨得牙根痒痒。
若目光可以掘地三尺,定要将这东宫翻个底朝天。
到底是多年的兄弟,李珝以唇语,与沈东湛交谈着,这件事交给谁都不放心,但交给周南和李珝,却是可以十足十放心的。
周南盯着假山,沈东湛和李珝落于荷池边,分头查察……
这地方,绝对有古怪。
底下,奈风狠狠皱起了眉头,隐约听到上面有人说要查荷池,可接下来却再也听不到半点动静,一颗心顿时慌乱起来,当即去找栾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