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青阳站在门口瞧了瞧外头,转而又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掌柜和伙计,心里其实一样的担虑,“您说,会有人来吗?”
沈丘报之一笑,“来自然会来,就是不知道,来的会是谁而已。”
“如果都不来呢?”青阳怕的是,这些人生怕沾染东厂之事,各自明哲保身,将自个摘得干干净净的。
沈丘双手环胸,“如果都不来,那就……算我输!”
认输嘛,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反正他沈丘也不是头一回丢脸,自诩脸皮厚,随便丢丢不打紧!
“侯爷怎么能就这般轻易的认输呢?”有声音自外头传来,李珝慢慢悠悠的负手而来。
青阳赶紧行礼,“王爷!”
“靖亲王。”沈丘旋即应声。
李珝站在门口,“没想到,我竟是宴上第一人?”
“靖亲王所言极是,您身份贵重,理该为先!”沈丘笑了笑,“请!”
李珝笑道,“不忙不忙,还有一人尚在车内,不过……需要侯爷亲自去请,以示尊崇,免得落人口实。”
“还有一人?”沈丘微微一怔,听得李珝说的亲自去请,眉心陡然拧起,疾步朝着外面行去。
马车停在街边,周遭立着一个小太监,其后跟着不少宫中侍卫。
沈丘回眸望着李珝,陡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近至马车跟前行礼,毕恭毕敬的道了一句,“臣齐侯沈丘,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皇上,下车!”李珝在边上补了一句。
车门徐徐打开,小皇帝冷不丁从内里探出头来,冲着外头的人嘿嘿一笑,高兴劲儿悉数浮于面上,眼底满是对新事物的好奇与兴奋。
“皇上!”小太监在边上搀了一把,扶着小皇帝下了马车。
小皇帝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屁颠颠的跑到李珝边上,“靖王兄真的把朕带出宫来了,这地方真好看,朕喜欢!”
“皇上喜欢就好!”李珝低头笑道,“待会进去了,还有很多好吃的,都是宫里见不着,吃不上的东西,皇上一定会更喜欢。”
小皇帝连连点头,迫不及待的进了门。
见状,李珝与沈丘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
李珝进了门,扫一眼站在边上的掌柜和伙计,继而跟在沈丘身后,缓步拾阶而上。
听得靖亲王李珝与皇帝都亲自来了,那些还处于观望的文武大臣,这会已经开始收拾自个,屁颠颠的往酒楼赶来。
丞相是绝对不会去的,毕竟年纪越大,脾气越倔,被沈丘在御花园里一通压制,气得在床上躺着,死活不下床。
但底下人却是派了出去,随时查探、汇报消息。
听得文武大臣,陆陆续续的都过去了,丞相的面色更是沉到了极点,难看到了极点。
直到宴席开始,都没见着丞相的身影,小皇帝吃着精致的小糕点,转头便问李珝,“靖王兄,丞相大人为什么还没到?”
满堂静默,无人敢答。
有人心慌,有人作壁上观,静待热闹。
“之前听说相府有事,丞相大人着急忙慌的回去,多半是耽搁了。”李珝笑着说,目光却是不动声色的扫过席间众人。
小皇帝压根不往心里去,问也只是随口一问,如今李珝作答,自然是没了下文。
众人心下微紧,这是不是说明,不管靖亲王说什么,小皇帝都会相信,且都会答应?
对于文武百官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意味着,朝中势力将重新划分,曾经不名一文的靖亲王,摇身一变,俨然成了皇帝跟前的红人,来日把持朝政也不是没可能。
“齐侯爷,没有邀约丞相大人吧?”终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
沈丘挑了一下眉眼,“在王大人眼里,我这齐侯府便寒酸至此,连多个人的席位都出不起?”
一语既出,满堂哄笑。
那人也跟着红了红脸,没有再多说什么。
“其实,我今日设这宴,除了谢过诸位这些年,对犬子的照顾之外,还想给诸位引一故人相见,想必大家都认得他。”沈丘环顾四周,意味深长的笑着,“大家不都好奇,苏幕的手里,为何捏着这么一支大军吗?嗯?”
众人骇然,面面相觑。
“诸位就没怀疑过,苏幕在栾胜手底下当差,若是敢屯兵成军,栾胜为何不知?那老阉贼为人谨慎又下手狠辣,能容得了苏幕,自立门户?”沈丘幽然吐出一口气,取出了怀中的物件,捏在手中示人,“这东西,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