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有时候人在危急关头的智慧,是挺……不可思议的。
瞧着院中,将铁盆盖在地上,动不动用布包锤敲击铁盆的顾西辞,植吾狐疑的望着云峰,低低的问了句,“你家公子,平素也这么突发奇想吗?”
“平素……也不这样啊!”云峰讪讪的回答。
植吾有点不相信,瞧着顾西辞那神经兮兮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突发,倒像是惯来如此。
“这招有用吗?”植吾又问。
云峰皱眉看他,“我怎么知道?”
“他不是你家公子吗?你不是整天跟着他吗?”植吾狐疑的望着他,“密不外传的绝技?”
云峰:“……”
“不能说?”植吾还在追问。
云峰无奈的两手一摊,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不说便罢了!”植吾抿唇,“我就是来传个信,免得你们不明所以,到时候心慌出错了主意。你们慢慢敲锣打鼓,我先走了!”
云峰点点头,目送植吾离去的背影。
再回头瞧着自家公子,不知这又玩的哪一出?
顾西辞却不管不顾,好似有点乐此不疲。
“公子,您在干什么呢?”云峰低声问。
顾西辞压根不理他,将铁盆至于一个位置,极是有规律的,连续的敲击着,一刻也未停下。
见状,云峰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在边上跟着,就这么瞧着自家公子,至少是活络筋骨,不至于干巴巴的坐着挨冻,不是吗?!
夜色黑沉,敲击的闷响在东宫内蔓延回荡,一声又一声……
上面黑漆漆的,下面一直未曾见过天光。
谁都没想到,中间那条道,居然被栾胜堵死了,上面便是铁板,且已经用铁水浇筑,彻底堵得严严实实,压根没法推开出口。
慕容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自下而上推开这层铁板。
“不行!”慕容离摇头,“阉贼将这里封得死死的,这么厚重的铁板根本推不动,连一道缝都没留,蚊子都出不去。”
周南扬起头望着,站在石块上的慕容离,“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周围都被铁水浇筑,哪儿还有出口?”慕容离摇头,从上头蹿了下来,“中间这条道是死路,八九不离十了。”
苏幕一直没说话,他们在找出路的时候,她在想,当时栾胜是从哪钻出去,对付沈东湛的呢?
原路返回,那是在城外。
从城外到皇宫,一出现就会暴露行迹,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最近的位置,就该是这三条路。
一条都是死卫,一条是硝石洞,剩下的就该是这条路。
上面铁水浇筑,可是……苏幕摸了摸四周的岩壁,显然是冰冰凉凉的,压根就没有焚烧过的痕迹,那么这些铁水是从哪儿来的?
挖了这么一条死路,没有半点存在的意义。
栾胜,不会做无用功。
“苏千户?”周南瞧出来了,苏幕似乎瞧出了什么,“你没事吧?”
苏幕仰头瞧着上面的铁板,严丝合缝的,连风都漏不进来,要从这里进出宫殿和地道,绝对不可能,怎么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既收到上面的消息,又能尽快走出这里?
蓦地,苏幕眉心陡蹙,“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周南不解,回望着慕容离。
慕容离摇头,“我没听到什么声音。”
“别说话!”苏幕低喝,“都屏住呼吸。”
闻言,周南率先闭了嘴,屏住了呼吸。
慕容离示意众人照做,皆捂住了口鼻,没敢大喘气。
苏幕皱着眉头,缓步循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终是走到了墙角位置,扬起头瞧着上头的位置。
见状,慕容离眯起眸子,这个位置他方才也看过了,而且也伸手推过,硬邦邦的,诚然也是铁板无疑。
怎么,这上面有问题?
慕容离转头看着周南,以眼神寻求周南的意思。
周南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相信苏幕。
下一刻,苏幕纵身而起,伸手去摸上方位置。
硬邦邦的,似乎也是铁板。
但她可以肯定,有奇怪的声音,的的确确是从上面传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