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了苏幕的心结,这往后的日子便也舒坦多了,因着身份特殊,华云洲那边只能不断的来信,却也没见着沐飞花和沈丘赶到。
只是该置办的东西,皆以一一置办妥当。
每个人都在为苏幕担心,却又不敢将担心写在脸上。
眼见着是撑到了七个月,苏幕沉睡的次数愈发多了些,但都是很快便苏醒,以至于众人皆不敢粗心大意,时时刻刻陪在苏幕身侧。
伶仃已经做好了各种待产的准备,若是苏幕早产……
七活八不活,总归是有些把握!
村子里,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始终提着一颗心。
村子外,差不多快要变天。
李珝虽然没有登基,但与登基无异,小皇帝如今动不动的不上朝,动不动的往宫外跑,各种肆意妄为,全然不在意这皇位。
多半也是因为这样,才会被栾胜看中,当了傀儡皇帝。
朝堂上,小皇帝不在,已然是李珝一人独大。
待下了朝,李珝叫住了叶尚书。
“摄政王?”叶尚书行礼,“有事?”
李珝深吸一口气,“本王其实是想,让叶尚书担任丞相一职。”
“下官……”
“不许推辞。”李珝负手而立。
若是旁人推辞,可能是以退为进,但是叶尚书却不尽然,他为人耿直而忠正,否则当初也与东厂对峙,更不会力排众议,在前丞相在时,亦力保苏幕。
“王爷,其实现在这样挺好,何须再立百官之首呢?”叶尚书不解,“丞相一职空缺,所有人都翘首期盼,私底下各自铆足了劲,想要挣个位置。”
李珝点头,“正因为如此,所以本王想杜绝众人的心思,让叶尚书担任丞相一职。”
“非也非也。”叶尚书笑道,“丞相一职空悬,大家都铆足了劲为朝廷效力,岂非更好,若是王爷执意如此,可以让下官暂担丞相一职。”
李珝若有所思的瞧着叶尚书,“您这话,倒是颇有深意。”
“摄政王入朝时间不长,不像下官在这朝廷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看过了不少阴谋阳谋的,时间久了您也会明白的。”叶尚书笑了笑,“下官年纪大了,再过些年怕也会跟着老糊涂,所以当不起丞相这位置。”
李珝报之一笑,“叶尚书睿智,哪儿会老糊涂?您,就是明哲保身,实在是太谨慎。”
“小心驶得万年船。”叶尚书道,“经过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下官知道您是公正之人,才敢跟您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李珝点头,“本王与寄北兄是同辈,又是挚友,叶尚书有话但说无妨,就当本王是您的晚辈罢了,本王是从江湖上回来的,没那么多规规矩矩。”
“权衡。”叶尚书抚着长须,“上位者,劳心费神,以权衡为手段,而不是一味地擢升与贬斥。臣子之间明争暗斗才是正常,王爷要做的是,是如何让他们将这明争暗斗,都朝着好的方向而去。若都是为国为民,那这明争暗斗也算好事。”
李珝毕恭毕敬的行礼,“受益匪浅,多谢叶尚书。”
“下官老了,瞧着年轻的一辈起来,如摄政王这般年轻有为,真是欣慰。”叶尚书今日早起,发现半边发都已经斑白,还好生感慨一番,着实是老了,“这天下得后浪推前浪,才能永久长安。”
奈何,自家那臭小子到现在还不成亲……愁人呐!
“本王瞧着,叶尚书似乎有烦心事?”李珝一怔。
叶尚书摆摆手,“还不是因着那臭小子?”
“怎么,还是不想成亲?”李珝笑问。
叶尚书满面愁容,“没办法,这小子野惯了,打小就皮实,如今更是了不得,连他老祖宗的话都不听,谁家姑娘也不要,这油盐不进的……”
真想打死算了!
“回头找个机会,本王去说说。”李珝笑道。
闻言,叶尚书赶紧行礼致谢,“多谢摄政王,多谢多谢!”
只要能让自家臭小子收收心,怎么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