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胜发疯似的,将悬崖搜了个干干净净,就差掘地三尺,可即便如此,也没有找到苏南绫的踪迹。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当然,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来自于皇帝的疑心甚重,还有尚远的挑拨离间。
栾胜不得不带着伤回来,着人继续在附近查察,他费尽心机才走到了今日这个地步,怎么甘心就这样放手。
苏南绫虽然重要,可若是自己死了,那还有什么机会再找到她?
活着,才有机会。
“听说你在找她。”李崇用了听说二字。
可实际上呢?
明明,一清二楚。
这是等着栾胜不打自招,让他自个说呢!
“皇上!”栾胜行礼,“奴才的确在找人。”
李崇眯起危险的眸,“苏南绫。”
“是!”栾胜颔首。
李崇面上的不悦之色,已然很是清楚,“所以,你不想说点什么?”
“皇上恕罪,奴才没能把人带回来。”栾胜磕头,毕恭毕敬的回答。
李崇要听的不是这些,“朕要知道的是,她现在到底是死是活?到底在哪?朕知道,你寻了不少兰花,为的就是她吧?”
“是!”栾胜也不否认,可到了这会,脑子也清楚了,再不似之前的浑浑噩噩,“奴才原本打算,让阿绫心甘情愿的入宫,所以不断的讨好她,想要让她心软,可没想到,终究是被人设了圈套,以至于没能拦住她。”
李崇原是要戳穿他,可一听到圈套二字,登时愣了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的话,人是从奴才的提督府跑出去的。”栾胜说这话的时候,音色沉沉,“可这提督府的戒备森严,阿绫是什么人,您也该清楚,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出逃?”
李崇明白了,“你的意思,有人帮她?”
“皇上,先太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太子妃亦是消失无踪,这里面保不齐就有咱们不知道的势力所在。”栾胜幽幽道来,“此番若无人助阿绫,奴才是万死也不会相信的。”
李崇不说话,他这个皇位来之不易,既然是抢来的东西,自然也最怕被人抢回去。
“皇上。”栾胜继续道,“若是奴才真的对阿绫有什么,想必当初也不会亲自把人送到您的手上,继而送到太子府。”
这话是有道理的。
“奴才对皇上之心,天地可鉴。”栾胜起誓,“若是皇上听信谗言,那奴才也无话可说,任凭皇上处置便是!奴才的一切皆是皇上所给,皇上可以随时收回,奴才绝无怨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崇还能说什么呢?
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你先起来吧!”李崇道,“朕知道你忠心,你也该明白,朕如今根基未稳,多少势力蠢蠢欲动,不得不小心行事。栾胜,你是朕的左右手,若没有你,朕便如同断臂,是以你可千万不要背叛朕,朕对你是寄予了厚望的。”
栾胜行礼,“奴才明白,所以奴才会竭尽全力,铲除对皇上不利的势力。”
“朕心甚慰。”李崇皮笑肉不笑。
栾胜知道,皇帝不放心他,但现在,皇帝用得着他,所以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忍下这份怀疑,要想让皇帝完全相信自己,恐怕只有一条路可走。
他原就是个冷情凉薄之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如此,不只是对别人,对自己也是如此。
李崇是真的没想到,栾胜会用这种方式表忠心。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李崇正在皇后处用晚膳,神情微微迟滞了一下。
皇后便是当日的七王妃,只是自从苏南绫走后,她的身子每况愈下,面色愈渐苍白,听得这消息,捏着筷子的手止不住颤了一下,不敢置信的抬头望着报信的小太监,“自宫?”
“提督大人为表对皇上的忠心,已自宫于府中,太医说,此后子嗣无望,再不能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