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有个秘密小盒子,里面装着好多小东西,都是爹买的,爹亲手做的,小东西全部搁在床底下。
床底下还有个密道,爹悄悄跟她说,要是哪天躲起来,不要只躲在一个地方,这条密道直通后门,出去就是后院的假山堆。
所以,只要小心谨慎的,便不会被人发现。
她曾问过父亲,为什么要给她床底下刨这么个密道?
爹说,是怕她哪天伤心难过了,又不想被人看到,便可以静静的躲在黑暗里,等着哭完了伤心完了,出来之后一看,还在自己家里。
没人会发现你哭过,你也不曾离开过家……
家,永远都在。
现如今,这拨浪鼓是江瑶的心头爱,爹亲手做的,上面还刻着她的名字,爹爹长得好看,连字都写得好看极了。
“我要!”小阿隅站在那里,伸着手,“姐姐,借我玩一会嘛!”
江瑶哼哼两声,撅着高傲的下巴,将拨浪鼓藏在身后,“凭什么要借给你?这是爹亲手给我做的,谁要都不给,就算你找娘告状也不行!我的,就是我的!”
“姐姐!好姐姐!”小阿隅扯着她的裙摆。
江瑶懒得搭理他,娘偏心偏爱,以至于她对这个弟弟完全疼不起来,瞧着就不顺眼,总觉得因为他,娘才不喜欢自己的。
“姐姐,玩一会嘛!好嘛好嘛!”小阿隅死拽着她的裙摆不放。
江瑶被攥得烦了,一下子推了他,“走远点,要不然我就让你好看!别以为娘疼你,你就可以拿我的东西,小心我揍你!”
哼哼,想要?
没门!
“姐姐!”小阿隅被推得坐在了地上,边上的乳母赶紧上前把人搀起来。
江瑶就知道,这小子是个不死心的,做什么都是死缠烂打,看得人心烦,这刚爬起来,又开始拽她的裙摆。
“这是乳母刚给我做的新裙子,你放开!撒手!”江瑶生气了,但她不会真的揍他。
当初娘为了他差点命都没了,她都是亲眼看到的,心里知道这是母亲的命根子,哪儿敢真的碰。
何况,这小子身子弱,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可不是自己能担待得起的。到底也是自己亲弟弟,江瑶嘴上无情,心里还是软的,就像方才那么一推,也是不敢用全力。
“姐姐,姐姐,好姐姐……”小阿隅拽着她不放。
江瑶气呼呼的咬着牙,“再不放,我就真的揍你了,真的真的揍,动手打哭你的那种!别以为娘帮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娘不在,谁也帮不了你!”
“姐姐姐姐……”
江瑶被吵得耳蜗疼,“放开!”
乳母在旁急了,可谁也不敢真的去拽,两个都是主子,两个都是小孩子,老爷说过了,起争执的时候,谁也不许帮忙。
姐弟二人的事情,还是让姐弟二人自己解决为好。
“小姐?公子?”
江瑶冷不丁踹了小阿隅的腿一脚,疼得小家伙当即撒了手。
见状,她转身就跑。
“姐姐!”
裙摆骤然被拽住,江瑶还没迈开两步,登时被拽扑在地,旁边就是台阶,她压根还来不及反应,已经砰砰砰的滚了下去。
手中的拨浪鼓还死死捏着,因着翻滚的力道折在台阶上,登时露出了尖锐的锋口,粗糙的断口如同利刃一般,从娇嫩的脖子上划过。
江瑶全然不察,只觉得脖子上忽然一凉,着地时,脑袋磕了一下,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瞧不清楚,只死死握紧了拨浪鼓的断炳。
刹那间,尖锐的喊声,响彻整个院子。
乳母失声尖叫,小阿隅站在台阶上,吓得面色惨白,浑身直打颤。
“小姐!小姐!快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啊,救命啊……”
刺耳的喊声,伴随着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江瑶躺在血泊里,眼前还是漆黑一片,耳畔乱糟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脖子,那地方有点黏糊糊的,惹得她很不舒服。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瑶瑶?”
“瑶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