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苏幕,饶是沈东湛都愣怔了一下,断然没想到李珝竟能做到这地步。
“打了公主?”沈东湛不敢置信的问。
年修很是肯定的点头,“是的,满宫里都知道,公主流着泪,捂着脸从御书房出来,面上还有巴掌印。试问,除了皇上,谁敢动公主?”
虽然宫里人都不怎么瞧得上这位懦弱的公主,但身份摆在那里,谁敢对公主动粗?除了上面那位,自无其他人。
“我原以为他是厌恶咱们沈家,防着你,没想到……”苏幕忽然想笑,也确实冷笑出声来,“他是天生薄情,早年是因为不曾沾染权势,所以本性未露,如今大权在握,先帝留下的劣根性,便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
这,才是李珝的真面目吧!
“果然是歹竹出不了好笋。”苏幕双手环胸,冷然驻足,“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这已经是底线,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若还不肯将女儿嫁给沈家,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沈东湛:“……”
年修:“……”
强势的婆婆?!
“委屈不能白受,诸事皆有代价。正因为这些年他欺辱妻女,不曾付出过一点代价,所以才会愈发的肆无忌惮!”苏幕轻哼,“这个没心肝的腌臜东西!”
沈东湛与年修对视一眼,示意他莫要再火上添油。
年修行礼,悄无声息的退下。
毕竟,周南走的时候交代过,莫要跟夫人提及城外调兵的事情,否则以夫人那性子,会直接掀翻了天。
眼下时机不到,军士暂且未能调度至前,所以得按捺住!
一旦军士调度妥当,饶是发难,也没有后顾之忧,齐侯府一门忠烈,全是将帅之材,还怕什么满朝文武,怕什么皇权天下。
沈东湛上前,轻轻的将苏幕揽入怀中,“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但前提是……小不忍则乱大谋,沈夫人能否听我调度?”
“你为主,我为辅,只要你敢上马,我就敢替你冲锋。”苏幕伏在他怀里,“都听你的。”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
沈指挥使和苏千户,到底是有些分工不同,在调度方面主次分明。
夜里的时候,苏幕进了宫。
不过,沈无疆先她一步,悄无声息的进了冷宫。
别小看冷宫,若是以往倒是鸟不生蛋,谁也不愿来这晦气的地儿,但是现在……外头侍卫与暗卫交叠守着,寻常人压根无法靠近。
沈无疆一度怀疑,这可能是个圈套?!
悄无声息的翻墙而入,避开暗卫前行。
偌大的冷宫,连檐下的宫灯都是破破烂烂的,黑漆漆的瞧不真切。
“主子?”玉竹打了热水过来,“您泡泡脚吧!”
云朵夜里睡不着,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的,于是乎玉竹就想了这么个法子,反正睡不着,就泡泡脚,权当是舒展心情。
冷宫阴郁,许是因着怨气太重的缘故,这里里外外,都有种无形的压力,让人浑身不舒服。
玉竹心知,主子身子不好,自打生了公主之后便一直靠药将养着,哪儿受得了冷宫凄寒,奈何主子要强,嘴上是断然不会多说的。
“玉竹,你怕吗?”云朵问。
玉竹笑了笑,在旁边陪着,“我这打小跟着主子,您在哪我便在哪,什么没见过,有什么可怕的?主子只要身子康健,我这心里就踏实,别无所求。”
“如果要待在这冷宫一辈子呢?”云朵问。
玉竹留心着水温,蹲在地上笑着,“那我就在这里,陪着主子一辈子,外头那块空地挖一挖,种上格桑花,不要什么牡丹也无需什么芍药,只要主子喜欢的。”
“幸好,还有你!”云朵很是欣慰,“这些年过的都叫什么日子?早知道会有今日,我还在期许什么,早早的来冷宫待着,许是更清净更自在,反正他在我与懿儿的生活里,已无存在的痕迹。”
玉竹只是有些委屈,提自家主子叫屈。
“皇后娘娘?”沈无疆出现在窗口。
玉竹心惊,慌忙去合上了窗户,“沈公子,您怎么来了?”
“不愧是沈家的好儿郎,宫里也能出入自由。”云朵笑着招手,“无疆,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