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珝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李懿冷着脸,瞧了一眼李珝,毕恭毕敬的行礼。
“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珝沉着脸,显然是不高兴的,但想着之前自己给了她一巴掌,多多少少还是理亏心虚居多,便稍稍敛了神色,“懿儿,父皇不是不让你出去,只是现如今城内外有所异动,父皇是担心你的安全,所以让你在宫里好好待着。”
“异动?”李懿笑了一下,“父皇说的异动,是指沈家吗?”
李珝不吭声,但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父皇将他们也当成了异类?是这个意思吧?”李懿继续道。
李珝负手而立,冷眼睨着愈发不受控制的女儿,面色黑沉如墨,“懿儿,你该清楚,自己应当站在谁这一边?朕是你的父皇,简而言之,言而简之,唯有父皇在位,你才能是尊贵无比的公主,离了父皇,你便什么都不是。”
“尊贵无比?”李懿仿佛在琢磨着这四个字,唇角带着嘲讽的笑,“父皇,我连宫门口都走不出去,您还觉得我是尊贵无比的公主吗?”
李珝目色沉冷的盯着她,“你难道没听清楚父皇所说吗?父皇是为了保护你,才派人看着你。”
“是保护还是软禁,父皇心知肚明!”李懿撕破了最后一层皮面,“母后在冷宫,我则被人看守,您到底是尽的天子之责,还是一个夫君一个父亲的职责?您心里有数!”
李珝勃然大怒,“放肆!”
“父皇还想动手?”李懿毫无畏惧。
李珝:“……”
蜷在袖中的手,指关节捏得青白。
“我不需要父皇的保护,还望父皇能撤了门口的侍卫。”李懿不愿再多说什么,对着李珝再无任何笑脸。
李珝拂袖,“不可能!”
“敢问父皇,那您要囚着儿臣到什么时候?”李懿又问。
李珝已然怒不可遏,“你就那么想见他?”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李懿毫不避讳的回答,“两心相许,必当生死与共,若有违者,共赴鸿蒙,愿受万劫不复之痛。”
说这话的时候,李懿直勾勾的盯着李珝。
那一刻,李珝是心虚的。
诺言,他许过,也曾如她这般斩钉截铁,誓言不负。
可是……
“母后说,我这性子随了父皇,瞧着平和,实则骨子里透着冷漠,一生只给一次机会。父皇其实压根没让母后走进您的心里,当时当刻,只是您太过孤独,需要母后陪伴,所以便觉得那是救命稻草,现在您大权在握,软怀香玉,便再也不需要那根稻草了!”李懿深吸一口气。
李珝一身杀气,“朕说过,以后不要再置喙朕与皇后之事,你只是个晚辈,没有资格插手此事。好好在宫里待着吧,哪儿也不许去!”
“可我的机会,已经给了沈无疆。”李懿幽幽开口,“收不回来了。”
李珝已经转身,听得这话,不敢置信的回头望她,“你说什么?”
“这里!”李懿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位置,“他已经住进来了,若是父皇非要棒打鸳鸯,那就是往我这儿扎刀子。丞相府的一刀,儿臣记下了,且看父皇还能扎几刀?”
李珝抬手,可眼见着巴掌要落下,却又停在了半空。
李懿不闪不躲,反而仰头迎上,“事不过三,父皇还有两次机会,若是到了第三次,那您就要孤独终老,提前为您唯一的孩子,大办丧仪!礼部闲暇很久,想必能腾出手来,好好的操办一回!”
“逆女!”李珝咬牙切齿。
李懿低笑两声,“我若早这么做了,将骨子里与父皇相似的冷漠尽展在外,想必这后宫早就安生了,何至于让母后入住冷宫!”
“李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李珝看出来了,这丫头冷血冷心,全然变了。
李懿忽然抿唇笑得温婉如初,“懿儿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怕父皇听不明白,所以……父皇都听明白了吗?”
“你……疯了!”李珝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