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画相拿来。”胡玉儿不顾肩头上的伤口,冷着脸对身后的邢老三道。
邢老三将画相递上,胡玉儿随意一撇,随之瞪大了眼睛:“二公子将要杀的是此人?”
“是。”邢老三如实道。
胡玉儿震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画相上是一个六岁左右的孩童,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着故作沉稳的镇定。一双迷人的眼睛里更是透着睿智的光辉。
想起那一晚,胡玉儿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听她道:“此事,我会办妥,让二公子放心。”
“敢问夜小姐,是否识得此孩。”邢老三见胡玉儿的表现像是认识,故有此一问。
胡玉儿不想听到这个名字,故改名夜兰。她瞥了一眼邢老三,面无表情的道:“你的任务是寻找玉佩的下落,而不是来管我的事。”
邢老三心中一怒,看胡玉儿的眸子里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杀意。随后转身离开。
胡玉儿不仅认识画相上的人,还有着深仇大恨。看来此次出山是明智的选择,报仇和完成任务可一并进行。
二日,众人简单的吃过早饭便急着赶路。
路途颠簸遥远,山路又不好走,年轻人还好,苏大娘怕是受不住这苦。酒梦让秀儿给苏大娘的身上多垫几床被子,这样坐着也舒服些。
丫丫和花花有时给她揉揉腿,才好受些。
苏大娘心下感动不已。
出了林子不远有一个供路人休息的茶摊儿,林云提意到那里稍作休整,酒梦同意了。
“各位客官要点什么?”小二扯下肩头的毛巾很熟练的在桌上边擦着灰尘边问道,脸上的笑意很是恭敬。
“随便来点茶水和点心吧。”林云点完。酒梦才从马车上下来。
出门在外为怕不便,酒梦戴了面纱。
苏大娘和两个丫鬟将孩子们抱下来,牵着往这边走。
丫丫余光撇见一白发老妇,佝偻着背,右手柱着拐子,左手端着一个破了口子的碗。
“苏阿奶,我们给点吃的给她吧,看着好可怜呀。”丫丫奶声声的道。
“我去。”衍文最是积极,听丫丫这样一说,便替她分忧了。
衍文端了一盘子刚上的绿豆糕跑向白发老太,后者感激涕零的接过衍文给她的糕点。
酒梦看了一眼那太太,眸光微微一动。并未阻止衍文的行为。
一旁的林云却道:“如此偏远地方怎会出现乞讨者?若说乞讨也该在人多的地方才对。”
酒梦兀自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接话道:“也许是腿脚不灵活,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吧。”
林云点点头,将一盘红糖糕推向酒梦。酒梦不明,看了一眼那盘糕点。耳边传来林云的话:“我娘说此糕点乃女子最爱,所以我让掌柜的给做了一份。”
初见林云时,少年一脸的病态白,如今病好,少年肤色有了血色,五官隽秀,连笑都是温柔的。
酒梦的将目光落在那盘糕点上,没有动,因为她不喜欢红糖糕,她喜欢.
“桂花糕。”战萧透过人群遥遥望去,见酒梦与林云有说有笑,眸光微沉。
清旭愣愣的望着他家公子,还有他手里的桂花糕。原来包袱里的桂花糕是为太子妃准备的呀,他以为不爱吃甜食的主子改口味了呢?
“桂花糕来了。”掌柜大声吆喝。
酒梦眼睛一亮,捻起一块桂花糕放嘴里咬了一口,还挺好吃。丫丫也放了一块儿在嘴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娘亲,这糕点的味道像极了爹爹做的,柔软,细腻,没加糖。”
男人还在那时,每次上镇子卖了猎物都会买点糯米粉回来做桂花糕。所以丫丫记忆犹新。而她正好也喜欢这个味道。
“这也是你叫的?”酒梦好奇的问林云。
“是,是啊。”他让掌柜随便来点茶和糕点,可能是掌柜做的吧。除了那道红糖糕其他的并没有说明。
酒梦点点头后不再言语。
那得了吃食的白发老妇并未离开,而是守在马车旁,像是想跟着他们似的。
苏大娘见其可怜,又给了一囊袋水给她。
就在众人准备起身离开时,突然冲出一群山匪,凶神恶煞的扑向孩子们。
“大掌柜小心。”杨森大喝一声冲向那些山匪,李义的速度也不慢。杨森五人跟着明黑在总部学了半年武艺,如今也算是半个高手了。
一年前是明黑指导宁儿,一年后变成宁儿指导无间阁众徒,整个无间阁的战斗力已不同昔日。以老夫子的话说:宁儿是整个大周极少见之天才。
酒梦脑子里的秘籍是拿不出来的,那招式也不太适合男子。招式偏柔化,管家曾说此功法是为她量身定制,习之大成后有惊喜。
如今她才习至二成,能清楚的感觉体内有了惊人的内力,将内力灌注于力量上,那战斗力也非常人能抗。至少再与景晓那种级别的高手对决,不会落于下风。
与鬼面公子还是要差一大截。
此次来的山匪较多,酒梦发觉这些山匪很是奇怪,因为他们对准的不是成人而是孩童。
就在酒梦疑惑不解之时,那边苏大娘传来惊慌失措的尖叫。“丫丫.”
丫丫看似吓得呆住,实则是在召唤寒夜。“快救我”
“嗷呜.”来了。
谁也不知道的是,躲在丫丫身后的白发老妇以惊人的速度推开丫丫,替她挡下一刀。
“老奶奶.”丫丫惊呼,怎么这么傻呀,她明明不会有事的呀。就算寒夜来不及救她,她身上还逮着一只野鼠呢,就等着那人冲过来了。
野鼠先生都说了,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只要她帮忙照顾它的崽子们。
酒梦眉头一皱,飞身而来,用手术刀将那男人收割。丫丫被赶来的苏大娘护在怀里,衍文也击倒一人后跑了过来。花花则收拾了两个山匪。
那些山匪见老妇受伤,对视一眼转瞬间撤离。
“你没事吧?”苏大娘动容的蹲在地上查看老妇的伤势,伤的是左肩头。血流不止。
“没,没事,你们不用自责,老,老身是自愿为这位小小姐挡刀的,你们千万不要自责。”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苏大娘心下一软,看向酒梦,那意思很明了,老妇是为救丫丫才受的伤。所以这个责任得担着。
苏大娘让人将老妇抬上马车,马车够宽敞,多一个人也不算拥挤。
安顿好后,酒梦拿出伤药准备给老妇抹好,而老妇突然醒了过来。怕怕的看了一眼酒梦:“不,不用了,老身这把贱骨头就不要浪费了这些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