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就揉揉,怕个鸟。”陈秋东帮她揉揉肚子,感觉好像以前稻田插秧时,摸到滑溜溜的泥巴,不过一坨是黑的,这一坨是白的。
“哥,不是怕个鸟,应该是怕个舢。哈哈哈…”
“哦对了,小妹,什么时候你肚子里有了我的宝宝,那我才真叫高兴呢!我好期待。”
“我也好期待。哥,我帮你盛粥,吃完睡个午觉。”
“来,碗给你。小妹,等会儿我们不要疾速飞行,改为匀速飞行。”
“来,粥给你。哥,他们两万多兵马,人吃马嚼,又带着累赘,一天算它一百余里,日子算它十天,也才跑出去一千余里,我们眨眼就到,还不手到擒来?”
“要不要杀那些兵卒?小妹。”
“如果没有虐待牙行买来的人,就没必要杀人;如果看到像兰花芍药姐她们那样,在寒风冰雪中受苦受难,那就毙了这些魔鬼,让恶兵魔卒的家人去反思吧,为什么你的家里就会有这种人?”
“说的有道理,小妹,每次想起兰花芍药和兴宁城其他人的遭遇 ,心里就觉得没有狠狠的惩治那些恶兵魔卒,冰天雪地让人赤脚光身,那些魔鬼的心是什么东西长的?不单不心疼,还一路摧残折磨,他们是怎么做的出来?”
“哥,下次还遇到这种恶兵魔卒,我也跃向空中向他们劈一掌。”
“哈哈哈…你这小手手,帮我脸上挠痒痒还差不多。”
“哥,天天都帮你挠痒痒。走吧,飞到一千里再慢慢匀速飞行。”曾春娟想起那些牙行买来的人也许正在受苦,也不午休了,早一刻解救出来早一刻少受折磨。
很快飞行到一千里上空,再缓缓向西飞行了三百里,已见城墙,前面一万五千兵马正在陆续进城;后面五千兵卒还在远远的后方埋锅造饭,肚饱汤足,众兵正在草坪平地开心玩游戏;把拗断箭头的羽杆搭在弦上,向前方惊慌失措四窜的光腚女孩射箭;谁射中那里银子一两,谁射中那里银子二两……一直赌到十两,十个部位,谁的箭法高谁得到的银子多。
记得当时去牙行买奴籍的时候,是以女性为主的,买了六百一十三奴籍,灭了一百零三个男奴籍,五百一十个人中,剩下的四百多都是女子,男子已不足一百。
五百一十个人,在石源村山边开开心心建设美好未来的人,走了一千里路,到了这个陌生的环境,脚底已经起泡,起泡的地方已经溃烂,溃烂的地方已经化脓流黏;本就痛疼不堪,又遭堕箭之痛!回想曾经家中未破落时,自己亦是家中一娇女,为何老天如此不睁眼:一坠牙行饥寒渴,二坠恶魔鬼兵尽摧残;日里嬉戏扮小丑,夜里无衣鬼上身。来了菩萨买出行,此时菩萨在何方?后头冤魂二三百,只剩残躯七八十。救苦救难观世音,何时降临解厄危。
一千里路,血和泪;一千里路,苦与痛。一路倾倒成白骨,一路受虐身心残。是什么坚强的意志使你们活了下来?是什么期盼的渴望让你们一路坚挺?来了,解救你们的菩萨来了,救苦救难解危厄的观世音菩萨保佑你来了;再坚持一下,有热乎乎的稀粥,萝卜伴粥胃口好;有暖洋洋的衣裳,裙罗襦裤贴身穿。
此时,五千兵卒中,已有一千多换上铁矢箭头的兵勇,满弓瞄准光腚女孩,只等旗令兵举旗放下。
原来这些兵勇已得到陈辉建左拐将军命令:不能留下祸胎进城,必须斩杀于城外,违令者,抄家处决。
……
当年,陈辉建离开仙峰山时,找了一个隐秘的草丛角落,等待了两天,看到陈秋东三兄弟带着仙峰山人,一路向西北方向。
待到仙峰山众人走尽,陈辉建背上二百两银子,高高兴兴吹着口哨向东边大明朝找自己的老家。由于蛰伏了两天,所有马匹已给蒙古妇女赶尽,不剩一匹。
徒步行走半月后,路遇五万兵马,给抓去做了伙夫,跟着兵马炊事班,又回到了仙峰山,陈辉建走得脚软手绵;最窝囊的是二百两银子准备回到县城开荤的梦想也成了泡泡,全给了最前面骑在马上“带路”的那人,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自己也要成为前头带路的人。
此支兵马围剿仙峰山时,收拢了绕路回来的二千三百六十个“俘虏兵”。
这些“俘虏兵”商议回军营定没什么好下场,大家都是俘虏身份还不如就在仙峰山这么好的环境下长久居住,众俘虏兵一拍即合。却不想给曾辉史带的这支五万兵反围在山顶。无奈情况下,急闪一智,“俘虏兵”在曾辉史将军面前大吹法螺,说仙峰山是他们二千多人用谋用计千辛万苦攻下来的,现在还剩三百余“残匪”向西逃亡。大将军曾辉史开心哈哈大笑,自己不费一兵一卒攻占仙峰山,大获全胜;又把每个“俘虏兵”身上的一百两搜括进囊中,算作“俘虏兵”此次攻占仙峰山缴获的物资,向朝廷申报为凯旋兵。双方皆大欢喜。“俘虏兵”权衡野外生存还不如回归军营,回去虽不能吃香喝辣,但好歹得到了朝廷认可,荣耀加身。于是一路回城路上,详详细细向曾辉史大将军禀报了仙峰山所有自己知道的妖孽“底细”,再经这位曾辉史大将军上报朝廷。
发生这些事时,陈辉建正在军营后方伙夫营汗流浃背,不知前头将军帐中发生的啼笑皆非之事。
直至回到城郊驻扎时,一日,给将军曾辉史送饭食的小兵嘎晚上睡觉时受了风寒,伙房里头的老油条,个个推搡陈辉建去送吃食。陈辉建本着“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心态,垂头丧气提着饭食去将军营帐,提心吊胆会不会给将军大人在狗蛋蛋上踹一脚。惶恐不安进入帐中,放下饭食,听到曾将军正在与几个“蒙古外交使女”正在交流两军交战的贴身体会。陈辉建听到他们的交流简直就是鸡同鸭讲,风马牛不相及。大着胆子说:将军,我懂她们的话,我可以帮你译解。经过一番交谈,得知两人都有个“辉”,哈哈大笑结拜为兄弟,从此陈辉建陪在曾辉史身享受免费肉食;算算账后,比起两百两来,反赚了不少。
经过机灵巧变的奉承和时不时贡献些品肉技巧,陈辉建得到了曾辉史的一步步提拔,最后竟然可以带兵操卒。此次,曾辉史接到朝廷圣旨,再次统兵五万,去石源村剿除原仙峰山余孽,现在又在石源村兴建了一座诡谲的“东春苑”,人不能进门,还大放妖雾魔云,务必大力铲除。
曾辉史接得圣旨,分派从其它军营刚调动过来,准备继续升官发财的正将陈文通,统带三万兵马做第一路先锋;陈辉建统领两万兵马做第二路剿妖后翼,曾辉史隐身在军队大车马里孜孜不倦与“蒙古使女”交换两军和平共处,磨合相融之策略。
陈辉建带兵到达石源村附近时,天色已晚,去请示曾辉史军令,曾辉史大骂陈辉建:你不知道兵贵神速吗?等到天明妖魔早就跑了,哪还有你我功劳?速速下令连夜斩杀,漂亮的女孩全部带回来。
天亮后,站在后方“督战”的勇武将军陈辉建看到山脚边全是与仙峰山一样的砖石,吓得肝胆俱裂,股战而栗。这是自己亲身陪着去蒙古溜达一圈的“三位先生”才有的砖石。完了完了,吾命休矣!想当初蒙古之行,是亲眼看到“三位先生”怎样大展神威除杀蒙古大营的;自己刚庆幸这几年鸿运当头,难道好运气今天这么快就到头了?
忙向曾辉史汇报了“三位先生”的前后详情,曾辉史听陈辉建描绘的草原恐怖片,也吓得卵缩肠短,丢下会集陈文通三万兵马的计划,急急忙忙带上两万兵卒,返回自己的老窝。仙峰山“凯旋兵”描述的是大获全胜,自是耀武扬威;现在经陈辉建讲述的恐怖故事,又加上三万兵马凭空消失,派出去的情报侯五十里内,鬼影不见一个陈文通所统带的兵,如此诡异的事与陈辉建说的蒙古恐怖片太吻合了;曾辉史也是卵缩肠短,与陈辉建打马速速撤离。心里暗暗祈祷:石源村东春苑的事与我无关,千万千万别找我。
……
四千兵围观一千余弯弓搭箭的兵,大呼:今朝有米今朝饱,明日无粮明日寻。一阵风卷来,突然觉得面颊一痛,然后像狂风吹过的稻田,麦苗全部伏倒,连麦穗也扁扁的粘在泥土里。
剩余的七十八个女孩在炎热的午后,汗流浃肤。是惊恐?还是劫后重生激动流下的汗水?一时无法分辨。
这时一个绿色长裙小妹子走向前来,说道:“众位姐妹们,莫慌,你们得救了。往东五百米,有米有衣裳,各自洗漱煮食,吃完再带你们离开。”
七十八个窘态难堪的女孩看到这个温情小女孩和站在远处背对这里男人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伟岸;顿时明白就是出现在牙行救赎她们脱离苦海的两位活菩萨,也顾不上腿脚痛楚,不自禁跪了下去,频频磕头,嘴里喃喃说着痛哭流涕含糊不清的哀嚎。
陈秋东面对二百余里外的城廓方向,心里百感交集,是进城灭了恶兵魔卒?还是放任自之?最后选择的是:不出来就留你们一条狗命罢,毕竟大明朝还要你们守边疆,要是无人据守,豺狼进来,会有更多的平民在铁蹄下沦落为苦命人。就这样定定站到太阳挂山顶,曾春娟跑过说:“哥,她们都穿戴整齐,吃饱饭食了;现在怎么安置?”
陈秋东牵上曾春娟,来到七十八个女孩面前,把一袋东西放在地上。说道:“把这些药拿去互相帮助敷扎,官兵造饭地方有五百多匹马,随便你们挑选,马匹旁边有七十八袋二百两银子,你们拿上银子都回自己以前的家里去吧!”
说完也不等她们跪下磕头道谢,揽住曾春娟细腰,走到一下坡丘背,在众女视野盲区,飞身出现在驻城一百里地,城内正有二千骑兵出来“寻找”五千兵卒,这个时候怎么还没回来?陈秋东心里恼怒,把二千骑兵的头全部拍扁,揽住曾春娟跃上半空,运行起罡气,把二千骑兵尸身拔动旋转,在草地上排列成一行人体艺术字:跨越此界,全城毙了。
与曾春娟回到甜蜜谷,太阳已经下山,甜蜜谷的太阳能灯亮满所有开垦出来的地带。十一个夫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翘首望着天空,此时已经酉时末戌时初了。
陈秋东两人在玻璃屋顶上停下,陈秋东对着十一个夫人背影大呼:“喂,我和小妹在这里。”
十一个胖嘟嘟的肚子转过来,高兴得雀跃欢呼:夫君夫君快下来,我们都想你了,不,还有想小妹。兰花芍药也从厨房里钻出,手里拿着锅铲一脸笑咪咪:哥,小妹,快去洗漱,晚食做好了。
两人洗漱出来后,陈秋东不声不响拿出七个杯子,往里面倒入半杯“泉山夫农”水,往每个杯子里滴入二十滴血,看得十四个女子心尖尖抽痛。陈秋东说道:
“婷婷芙蓉飞燕月儿芷萱五位夫人,还有兰花芍药两位妹子,把这杯里的水喝了。”
七个女子捧着杯子,早就流出了许多泪花,怔怔望着陈秋东,不知喝了这杯水,是不是安胎良药?可是…可是兰花芍药两人没怀肚子啊?难…难道背后……?
陈秋东看着她们迷瞪的表情,说道:“这深山恶谷,豺狼虎豹甚多,你们是凡躯俗体,喝了这水后,再也不怕蚊叮虫蛟了,快喝吧!娟儿等六位老夫人早就喝过了。”
娟儿心疼的扯了扯陈秋东的衣袖,说:“夫君,不是三滴就够了吗?滴那么多,痛死我们的心了。”
陈秋东说:“十一个夫人一碗水端平,别愣着,快喝快喝。一会凝固了,我又要重新滴过了,有什么话,喝完再说。”
陈秋东看七个人还在犹豫,转头对曾春娟说:“小妹,再去拿七个杯子出来,她们还想看我滴血呢!”
七女子一听,呼啦把杯里水的喝光。春儿芬儿还在一旁指点,杯沿上的要舔舔,太珍贵了,当初她们三姐妹舔的可干净了。七女照做,看到这动作陈秋东把头扭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