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迎来梅雨季节,天空时常飘下蒙蒙细雨。军事会议结束后,陈锦堂在租界码头查看缴获的法军战舰。登上凯旋号铁甲战舰,陈锦堂感叹道:“真是一个庞然大物,没有想到这艘法国最先进的战舰成为我们的战利品。”宋飞道:“战舰正在全力抢修,已经派人通知福州,届时何涛会率领500人来接收战舰。”
“妈的,法国人好慷慨,居然给我们送来了如此丰厚的礼物,若是主公知道了不知多高兴那。”陈锦堂继续喜滋滋道。宋飞道:“已经通知兵工厂,上马法军战舰炮弹生产线。”“你想得很周全,走咱们上其他战舰去看看。”随后陈锦堂又查看了两艘风帆巡洋舰,两艘炮舰。菲利普、女神号巡洋舰排水量大约1500吨,两艘炮舰排水量大约500多吨。
最后陈锦堂查看了沿江要塞炮台,事先兵工厂早就开发出要塞大炮炮弹,因此原有的要塞炮台炮弹全部更换,更换下来的炮弹送往兵工厂改造。这厢盛怀宣兴致勃勃查看玫瑰庄园的兵工厂,厂长邓强亲自陪同。每到一处邓强仔细讲解,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盛怀轩闻听后唏嘘不止。如此规模的兵工厂居然没有显露出任何蜘丝马迹,盛怀宣被强烈震撼了。
南京江苏巡抚衙门,淮军长江水师提督黄翼升从安庆赶到南京,面见丁ri昌。黄翼升五大三粗,身体十分硬朗。这位新就任长江水师的新主子非常自负,此君深受朝廷器重,可以说丁ri昌见到他都得敬三分。黄翼升听完丁ri昌的禀报道:“小小毛贼竟然攻占上海城,是欺我大清朝无人也,待我点起兵马杀向上海城。”
“黄大人,这股叛军不可小视,他们是标准的洋枪队。”丁ri昌小心翼翼。此时一位年轻淮军将领道:“彭大人,现在军情不明,还是小心为妙。”黄翼升见是一位把总便问:“你是谁?”“大人,在下是树子营把总聂士成。属下派人前往上海探查,对方有上万人马不可小视!”“哼!贪生怕死,休的鼓噪,我亲率水师前往上海,看看叛军到底是何方神仙!”
两ri后黄翼升纠集3000水师兵马,浩浩荡荡沿着长江水道杀向上海城。由于大清朝工业的蓬勃发展,长江水师不少战船都装上小型蒸汽机,这样逆水行舟时不在用数量不菲的划桨兵丁。整个长江水师兵力是1万2千人,由于沿着长江以及各湖泊都分布长江水师兵力,因此集结不太容易。可以说在江南战斗力最强悍的当属长江水师,由于江南不适合陆军作战,因此江南水师担负起较大的机动作战任务,而清廷对江南水师也十分重视。
长江水师原先的战船划桨手,按照战船大小数量不菲。尤其是在水面机动作战,战船划桨手是不可缺少的。一半的快速战船大约需要30名划桨手。伴随小型蒸汽机的普及,一般较大战船都安装的螺旋桨,因此划桨手被取消。可是小型战船仍然保留划桨手。通常大船、小船分别设置火炮。
大船除了前部、后部设置火炮外,两侧也设置火炮。小船机动能力强,通常只有一门前火炮。长江水师火炮都是老式炮,自从绞杀太平军后,火炮基本上没有更新换代。水师提督黄翼升立功心切亲率3000将士,驾驶200余艘战船,火炮将近500门,沿着长江顺流而下向上海城杀来。应该说黄翼升接任长江水师不到一年,这家伙立功心切不在话下。
长时间没有战事,长江水师的作用逐渐淡漠。当初几万兵马、几千战船的湘军水师,演变成长江水师规模逐渐变小。眼下武汉至上海的长江水道,再加上沿江湖泊的水师兵力,总共1万2千人,沿途兵力一分部数量就不多了。当年的淮军水师战斗力强悍,作战时士兵们站立在船上,并且迎着炮火岿然不动。如有士兵贪生怕死、四处躲藏,被认为是奇耻大辱。可是十几年过去了,继承了淮军水师的长江水师的战斗力如何,让我们拭目以待。
长江南岸一个叫柳河的地方,对面就是崇明岛。草丛中显露出黑乎乎的炮管,一群士兵坐在火炮周围,悠闲懒散的休息。这里是炮团一营在这里担任jing戒。他们的任务就是防备来自长江上游的攻击,柳河下游至长江入海口有要塞大炮,而柳河是上海地区与苏州的结合部,这里没有要塞大炮,因此炮团一营在此防备。
炮团1营有10门大炮,官兵人数大约300人。距离炮兵1营后方大约5公里,有步兵3团一个营担任沿江一线纵深防御。天上又飘下毛毛细雨,士兵们迅速钻进帐篷内避雨。此时大约是上午9是左右,由于清军开始封锁,江面上基本看不到船只,偶尔有船出现都是沿江渔民的小舢板。
突然在一处江岸高点瞭望哨发出信号,炮一营营长带领两名属下急忙赶到高点。“有什么情况?”“报告营长、发现大批战船!”听完哨兵禀报,营长急忙拿起望远镜观察。果然发现雾蒙蒙的江面出现了大批船只,船上桅杆林立旌旗密布顺利而下。营长道:“是长江水师,立即向司令部报告,火炮进入战斗准备。”
随着战斗命令下达,10门火炮迅速去掉伪装,士兵们娴熟的摇起炮口,装弹手迅速把炮弹推进炮膛,瞄准手开始锁定目标。不久江面上出现了大批战船,进入炮火覆盖区,营长果断下令开炮。随着震耳yu聋的轰鸣,10发炮弹出膛向着战船呼啸而去。江面上升腾起水柱。一艘大船中弹,战舰桅杆风帆在爆炸声中被炸倒,这艘大船失去控制顺流而下,一艘直板船被击中,船体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船上的火炮和士兵瞬间藏身鱼腹。
清军水师还没有反应过来,第2轮炮击便轰响。第2论打击清军又有两艘大船失去控制顺流而下,3艘直板船被击中。清军水师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向上游撤退。而失去控制的三艘大船顺流而下,顿时成为炮兵的活靶子。第3轮shè击10门火炮全部对准三艘大船,轰鸣声中一艘大船连中两发炮弹,接着侧翻沉没,第4轮炮击另外两艘大船纷纷中弹,眼瞅着下沉没影了。
清军水师的大船也就200吨左右,60毫米步兵炮对大型战舰杀伤力不行,对付这种小型木船可以说是手拿把掐。此时江面上,大木船从水中又挣扎的露出头,底朝天向下游漂去。江水里飘散着各种杂物、碎木块。不少清军士兵在水中挣扎,有的清军士兵向岸上游来。
提督黄翼升殿后,突然的炮击声把他吓了一跳。他知道柳河这一段没有要塞大炮,突然传来炮击声,让他有些迷惑。虽然炮火数量不多,可是看到前方战舰被炸得一片狼藉,他判断这是西洋大炮,而且是恐怖的开花弹。黄翼升见此状态立即命令所有战船向后撤退。溺水撤退造成整个舰队一片混乱,这功夫前面有5艘直板船被炸毁。
折腾了一个小时。黄翼升命令战船在南岸潜水区抛锚,然后命令战船前炮开火,一阵硝烟弥漫炮声轰鸣,黄翼升在望远镜中看到,己方炮弹shè程根本不起作用,而且弹着点距离敌方炮兵阵地至少相差200米。黄翼升气的要吐血,命令几艘大船向前游动。可是前出150米左右,敌方炮火又开始轰击,炮击准确率奇高,一艘大船被击中失去控制向下游漂去。
没有办法,黄翼升只好命令大船撤回。望着前方江岸炮兵阵地,黄翼升气的是七窍生烟。这家伙认为江岸炮兵阵地大炮不多,随即命令直板船快速向前突击,进入柳河然后上岸,把炮兵阵地捣毁。命令下达30余艘直板船发起冲击,果然有了明显效果。有5艘直板船被击中炸毁,其他的直板船依仗顺水行船机动力强,很快进入柳河入江口,同时也进入火炮死角。
可是清军那里想到,直板船进入柳河河口,接踵而来的打击造成清军直板船全军覆没。就在炮击开始后,位于后方5公里的第3团第一营,闻讯后立即出动赶到江边,恰好看见清军水师直板船发功攻击。全营人马立即运动到柳河东岸设防。
清军水师驾驶直板船进入柳河没等靠岸,突然草丛中投出了密密麻麻的手榴弹。船上的清军士兵几乎看傻了,不知道这是什么东东。伴随猛烈的爆炸声,清军直板船顿时笼罩在烟雾中。手榴弹的硝烟还没有散尽,密集的枪声便响起。清军水兵虽然手里有枪,但是他们几乎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面对这样的敌人,士兵们纷纷跃起扑向河边。清军水师士兵吓坏了纷纷跳河,士兵们站在河边几乎就像打靶子,这种单方面的屠杀士兵几乎不忍心。营长命令停止shè击,然后喊话命令河里、船上的清军投降、缴枪不杀。不到半个小时战斗就结束了,至少有300清军士兵成为俘虏。打扫战场过程中,发现上游清军大批战船在岸边抛锚,营长认为机不可失,便命令留下一个排打扫战场、看押俘虏。然后率领全营人马渡过了柳河,迂回向上游摸去。
长江水师旗舰上,黄翼升看到直板船迎着炮火,飞快的进入柳河没影了大喜。他知道进入柳河便进入对方炮火死角,果不其然对方炮火停止炮击。短暂的寂静,突然传来密集的猛烈爆炸声,柳河口方向升腾起大片烟雾。“大人!弟兄们开炮了,”一名属下惊喜的喊道。可是黄翼升感觉不对,可是哪里不对一时想不明白。
接着枪声大作,“大人!弟兄们上岸了!”“大人!我们应该立即发动攻击!”属下们鼓噪纷纷请缨要求出击。黄翼升拿着望眼镜观察,由于柳河与长江交汇处形成丁字形,战场的情况看不清楚道:“让战船准备,如果发现信号立即出击。!”半个小时过去了,枪声变得零星最后停止,可是敌方炮兵阵地方向始终没有动静。
是进攻还是等待,黄翼升没了主意。就这样犹豫着过去了一个小时,前方依然没有动静。见提督大人铁青着脸,属下们也不敢吱声了。又过了半个小时,军师大胆道:“大人,我认为情况不妙,上去的弟兄们有可能······。”军师的话还没有说完,江岸的草丛中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人影,接着密集的弹雨扫来。
长江水师作战有一个严格的要求,就是所有官兵都要挺直身子站立在船上。这无疑给偷袭者提供了准确shè杀的条件。旗舰吨位最大、最高,自然也就形成醒目的目标。当枪声响起时,黄翼升与众将领自然成为打击目标。黄翼升右臂中弹被属下护住,军师脑部中弹倒在地上,白的红的都流出来。
几名属下上前护住黄翼升,迅速搀扶他进入船舱。即使在搀扶过程中,有两名侍卫胸部中弹倒地。突然地打击造成整个舰队混乱不堪。小船迅速逃离,大船开始起锚。有的船没有起锚,士兵们吓的趴在船上躲避,有的船向江心逃跑,有不少士兵难以忍受猛烈的shè击跳入江中。旗舰率先逃跑,整个水师船队乱套了······。
虽然这场战斗规模不大,但是他的震撼效果相当大。至此长江水师再也没有参加过战斗,彻底退出战争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