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中,热闹非凡。
唐谢元与董蝶儿成亲,可谓是吸引了不少宾客。
院落中更是三五成群聚攒着衣着光鲜的人,其中不乏达官显贵,暂且不说唐谢元爷爷乃是姑苏城的一方县令。
光皇上赐婚这个名头,就让他们慕名前来贺喜。
有些甚至都未收到请柬,就带礼赴宴。
毕竟能被皇上御赐亲事,这可是不多见的,身穿大红色新郎服的唐谢元更是忙的晕头转向。
他站在门前抱拳迎接各位来客,说是胳膊都酸了,脸都快笑疼了也不为过。
心里暗道,成亲还真是门体力活!
而李燕云则在屋中与范响等人交杯换盏,言谈甚欢,偶尔对女子那桌的陈圆圆,二人眉来眼去的。
很明显就是郎有情妾有意。
这一幕。
也恰恰落在了周同眼中。
陈圆圆本就是京城有名的人物,不光样貌天生丽质,戏曲方面造诣颇深,如今如此佳人,竟然与杨公子眉来眼去的。
周同心中甚恼。
本有几分醉意的周同。
脸红脖子粗的周同,提着酒壶,端着酒杯前去。
走至陈圆圆面前。
周同笑嘻嘻道:“陈姑娘,真可谓是名满京城,在下周同,久闻你戏曲唱的甚好,在下钦佩不已,因此前段时间,还去沁春园亲眼看过。”
“当时呢,台下人多,你可正眼都没瞧在下一眼,今日,趁此机会——特来敬陈姑娘几杯酒,不知陈姑娘可否赏这个面子呢?”
“啊?”陈圆圆花容失色,下意识地看了看李燕云,起身便跟周同道:“这位公子,小女子不胜酒力,只怕——”
她白皙若玉的脸蛋甚是为难。
你那是奔着人家戏曲唱的好去的么?
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范响心中愤愤,与李燕云对视一眼。
同时二人又看向周同的背影,暗骂了他一声——“禽兽!”
被陈圆圆婉拒,周同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周同拿起她桌前的碗。
递至她面前:“陈姑娘,若是你不胜酒力,那么我用碗,你用酒杯,如何?”
“这——”陈圆圆正不知该如何拒绝之时,为难道:“周公子,不如小女子以茶代酒,你看如何——”
本来周同适才就在李燕云那丢了面子。
心中有些火气。
这被一个戏子给拒绝,他心中甚恼,四周望了一下见宾客们都朝这看来,他顿感面子挂不住。
大骂一声:“混账!连一个戏子都敢如此猖狂!”
他恼羞成怒,正要朝陈圆圆打来。
女子们尖叫之际。
李燕云一把握住了周同的手。
哈哈一笑道:“周公子你喝多了,切莫酒后失德,唐兄今日大喜的日子,你怎可闹这些不愉快呢?”
周同皮笑肉不笑道:“杨公子,难不成你与她有一腿?”
朗声一笑后,李燕云看了一眼身旁的陈圆圆,她闻此一言面红如血,芳心噗通直跳。
李燕云收回目光,含笑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这是你该管的?”
“来人!”
“周公子喝醉了,随我送出此地!”
话音刚落。
外面的便服锦衣卫着急忙慌的进来,将周公子架了出去,他口中大怒:“放开我,我没喝醉。”
“喝醉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喝醉的!”李燕云朝四周抱拳哈哈笑道:“各位,继续吃,继续喝,唐兄今日大喜,吃的开心,喝的高兴便是。”
他话说来,场内一时又热闹起来。
似适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而李燕云则跟陈圆圆神秘笑道:“继续吃吧陈姑娘,本先生去送送周公子!”
“嗯!”陈圆圆心中甚暖。
一旁范响暗笑,与李燕云一同走了出去,倒想看看杨大哥是如何个送法。
而四合院门前正在迎接宾客的唐谢元,先是看见周同被人架了出去说是喝醉了,随后又看见李燕云与范响自院中行了出来。
唐谢元上前一步,奇道:“杨兄,范兄,怎地才吃一会就——”
李燕云一脸正色道:“唐兄莫虑,我来送送范公子,一会还回来——放心,唐兄的喜酒,杨某定不醉不归。”
他嘴上说的正经。
而唐谢元又不是傻子,自然发现什么苗头出来,看样子定是那周同得罪了李燕云,而李燕云定是不想周同在此地闹不愉快,才将周同送了出来。
心中大概明白后。
唐谢元贼笑道:“了解,了解!”
“唐兄懂我!”李燕云拍了拍唐谢元的肩膀,朝那被架着而去的周同走去,身后的范响朝唐谢元抱了抱拳,紧跟其后。
门外小道上马车旁的随从,瞧见自家公子周同被架了出来。
他们岂能不管。
可还没上前就被行来的锦衣卫按倒在地,远处的唐谢元脖子一缩,直装没瞧见。
“你们你们要作甚?”周同大怒。
李燕云面露和蔼可亲地微笑:“一会你就知道了,保证你酸爽无比——将他带到前方那个小巷子中。”
“是!”常服锦衣卫们应声,拖着周同走去。
“范贤弟,要不要一同前去?”李燕云跟一旁的范响道:“说实在的,我一向嫉恶如仇,见到这种恶人,就想……嘿嘿!”
这一幕幕看的范响暗呼佩服。
堂堂户部侍郎的儿子,锦衣卫都丝毫不惧,他也是热血男儿,而且适才的所闻所见,在范响看来,也着实是周同过分了些。
因此范响见这个恶人被李燕云如此对待,他心中暗爽,而且父亲范清贤那一套,他也学了不少,是恶人就该有报应才是。
他朗声一笑:“走着!”
小巷子中。
很快传出了周同的惨声嚎叫:“你们无法无天,我爹,我爹可是户部左侍郎周万昌——啊!”
李燕云黑着脸。
上去一脚:“我让你周万昌!”
“他娘的,你爹见到老子都得给面子,你他妈不认识老子!——我让你装逼!”
“啊!”周同泪水流了出来,虽然他不知装逼什么意思,但明白了似乎之前自己就是在装逼。
这一幕看得范响龇牙咧嘴。
他双眼瞪圆:“杨公子,这样不好吧——”说着,他也上去踹了一脚:“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对!”
“别,别打了!”周同求饶道:“范公子,你忘了,我们还一起去过青楼呢!”
范响恨恨道:“别污蔑我!上次我那是与几人去吟诗作乐找灵感去的,在那恰巧遇到了你而已,和你并不熟……我,我可没碰那些胭脂俗粉,知不知道!”
“哪像你,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占人家陈姑娘便宜……呸,我都不稀得说你!”
说着上去又是一脚。
周同惨嚎一声:“可最后是我结的账啊!”
靠!范响这小子不错,有前途!李燕云感动涕零,感动之下,上去对着周同的屁股又是一脚:“我让你装逼!”
“别打了,我下次再也不装逼了!”周同嚎叫着。
李燕云与范响你一拳我一脚,直将周同打的跟猪头一样才放过那周同。
俩人气喘吁吁的靠着墙坐下来。
范响喘匀了几口气,道:“真是爽快,周同那小子我早就看不惯了,仗着他爹是户部左侍郎,到处欺良霸善的。”
“听说经常调戏良家女子,沁春园那张兰,屁股都被他摸过,气煞我也。”
“这还不算,我还听说,有个挑着白菜的小贩,大街上不小心菜筐碰到他衣裳,就被他暴打一顿。”
“今日真是爽快,总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痛快!”
李燕云哈哈一笑,拍了拍范响的肩膀。
深感这小子对了自己的脾气。
他笑道:“我身为锦衣卫教训他就罢了,你怎地也上手了,万一被你爹范清贤范大人知道,你就不怕你爹责问你?”
范响摆了摆手:“无碍,反正我们占理!”
“大不了我被我爹骂几句,而他却挨我们一顿拳脚,反正都是他吃亏。”
他转过头看向李燕云:“倒是杨大哥,你让我好生钦佩,本来以为你会因为生怕别人 检举你,而人心吞声,没想到你当场就给报了!”
废话,朕一个皇帝还能被这小斯给欺负了?李燕云嘿嘿笑了两声并未答言。
二人说笑一阵。
便又去了唐谢元家中继续喝喜酒,直到二人都有些醉意,共同见证唐谢元拜堂后,李燕云才醉醺醺地跟那正与几个女子说话的陈圆圆道别。
“陈姑娘,本先生这就先走了。”李燕云虽有醉意,却还是拎得清的。
自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圆圆娘子,毕竟之前答应过她。
陈圆圆上前来:“嗯,先生,我晚些还要与沁春园的姐妹们,在此地唱戏为蝶儿庆贺——只是先生,你没事吧?你似乎也喝了不少。”
她面露担忧之色。
范响见圆圆对杨大哥这般,自当是羡慕不已,等李燕云与陈圆圆说了几句,二人便出门。
范响对李燕云颇有相见恨晚之意,搂着李燕云肩膀。
邀请道:“杨大哥,天色尚早,太阳尚未下山,不如去我家玩玩吧,嘿嘿,家中我收藏了不少美酒。”
本来李燕云对那个范思薇颇有兴趣,在他看来那个范思薇就是个才女,不光听范清贤夸赞过,更是听安梦涵也对其赞不绝口,说实话还真有些想见见。
可若去了范清贤府中。
被范清贤认出来,那老小子难免多想。
幸甚。
自范响口中得知,那范清贤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刑部,不到半夜,基本不回家。
甚至,有些时候,还住在刑部,一连几天不回府。
看来身为一品大员的范爱卿着实是个好官,李燕云甚是欣慰,而他儿子也不错,亦正亦邪,有一股正气,又有一股他这年龄盛气凌人的那股劲。
阳光媚照,晴空万里。
般若与锦衣卫们守在范府门外,李燕云与范响一同进了范府,这进来才发现,范府当真是环境雅致,没有龙府那般奢侈,却赶紧整洁。
一些个丫鬟在花圃中施肥。
“少爷!”
见到范响回来,一些个丫鬟打招呼,同时朝李燕云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李燕云则以微笑回应。
范响笑道:“我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