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据说我父亲的异能是预知梦，但只有很少数的异能可以在血亲之间遗传。”余哲森用闲聊的语气同简依然说道。
简依然点了点头，没有随意搭腔，她正在用余光观察于清雪。
于清雪面色平静地坐在床上接受医务人员各种检查，她这次醒来的时间已经是之前的两倍了。
最终，VIp病房的责任医生宣布于清雪的身体基本恢复正常，提议可以谨慎地留观一晚上，等到明天早上再办理出院手续。
但于清雪表示自己等不了这么久，在她本人的强烈要求之下，医生也只好同意让她立即出院。
“真的没事了吗？你自己感觉如何？”余哲森回过头来问道。
“我饿了。”于清雪下床来到桌边，从余哲森手里抢去了筷子，端起他剩下的半盒饭狼吞虎咽起来。
简依然露出讨好的笑容：“前辈，要不我再去买一份饭回来？”
“不用了，你今天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噢，好吧。”简依然欣然答应，但仍旧站在边上没有走开。
于清雪看了看她：“还有什么事吗？”
“倒是没什么事，我想等前辈一起回去。”简依然微微一笑，“毕竟我现在要向他借宿嘛。”
于清雪给余哲森递了一个不怎么和善的眼神，起身发脾气道：“那你们一块儿回去吧，我自己能回家。”
“当然是我送你，我把你的车开过来了。”余哲森拿出了于清雪的车钥匙。
于清雪从他手里拿回了自己的车钥匙，扭头离开病房。
余哲森拍了拍简依然的肩膀：“小简，你自己先回去吧。”
“嗯，你送送于小姐吧。”简依然歪了歪脑袋，“她和你好像有些误会。”
余哲森在住院部地下车库追上了于清雪，准确的说是于清雪在车旁等他。
她把车钥匙抛给余哲森，自己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余哲森上车之后看了一眼倒车镜：“于老师你的演技大有进步啊。”
“有没有可能我真的不高兴了，对于你让简专员住进你家这件事。”于清雪系上安全带，抬手缓缓抚平额前的刘海。
“你还称呼她为简专员，那么看来是我多虑了？”余哲森让车子慢慢起步开出停车位。
于清雪没有直接告诉他自己读心的结果，而是先问道：“为什么要让我读简专员的思维？你有什么依据吗？”
余哲森故作轻松地莞尔一笑，反问：“那你为什么不读我的想法来寻找答案？”
“因为我尊重你，我知道你反感这种事情发生。”于清雪托着下巴把脸朝向自己这一侧车门的玻璃窗。
“呃……我就是随口一问，清雪你可以不用这么认真地回答。”
“我不懂啊，我猜测他人心思的能力很弱的。”她自嘲一笑，“因为读心术真的太好用了，这是过分依赖它所导致的必然。”
余哲森听出了她话中的自卑和伤感，赶忙开解道：“并不会，我觉得你还是挺善解人意的。就像刚才不需要我给你暗示，你就知道要帮我创造机会离开小简，执行得还那么完美。”
“但很多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想法。我想知道，却又不敢乱猜，怕自己猜错惹出笑话。”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了。”
“所以绕了一圈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怀疑简专员什么？”于清雪疑惑不解地问道，“即便我对简专员有一点点反感，但那是基于私人的理由。哪怕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她作为你的跟班既有能力也负责任，是个不错的帮手。”
车子开上地面，狂暴的雨水立刻模糊了车窗，余哲森把雨刮器开到最大的频率依旧无济于事，糟糕的视线根本不具备行车上路的条件。
他小心翼翼地驾驶车子从东侧门离开医院院区，拐上了一条连接主干道的辅路。
这条路平时车流量就很少，如今这个恶劣天气更是看不到半个鬼影，余哲森选择这条路也是想减轻一下自己的专注压力。
虽然他可以凭借因果律预测来无视野驾驶车辆，但车上带着于清雪还是让他有些担心。
路面的积水也限制着车速，为了防止排气管进水熄火，余哲森把车速控制在很低的码数。
“我发现自己做了一个预知梦。”余哲森一边低速驾驶一边开始向于清雪说明自己的理由。
“可是你之前不是对简专员说预知梦是你父亲的异能，你并没有遗传这项异能？”于清雪有认真听他和简依然在病房里的聊天，“难道你是骗她的？”
“但是我知道自己有预见未来的能力，虽然触发的机制很迷，但能力本身毋庸置疑。”
这一点于清雪倒是认可，她曾经几乎完整地读心观察过余哲森的记忆，知晓他能够预知自己的死亡画面，少数情况下也能预知到别人的死亡。
“那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你被简专员攻击了，还是杀害了？”
“我杀了她。”余哲森的回答让于清雪惊得眉头一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那个梦里，我杀死小简之前，还和两个邪教徒战斗过。”余哲森继续讲述道，“我记得其中一个人的名字，好像叫卡西姆。那家伙长着一张中东人的脸，深棕色卷发。”
“归临教派？”
“嗯，他们绑架了你，也可能是用某种手段操控了你。当我追上他们的时候，你并没有配合我，而是向我发起了攻击。”
于清雪露出纠结的表情：“这太荒诞了，余哲森。按你这个梦的内容，你也应该怀疑我才对，为什么还敢请我帮忙检查简专员？”
“因为我知道清雪不可能是敌人。”
“你……算了，那简专员呢？”
“她自称是归临教派的高阶祭司，是目前尚留在复兴都市的邪教人员中权力最高的一位。”
“就她那样的能干这个？”于清雪忍俊不禁。
“我也不想相信，但那个梦实在太逼真了，我连每一个战斗的细节都记得清楚。”余哲森说，“而且褚月曦给我打的那个电话很关键，让我不得不去思考这个梦的真实性。”
“怎么说？”
“我把在梦里通过那次通话才得到的信息，在现实中和褚月曦对上了，她很惊讶我是怎么知道的。比如她此时在沃尔沙巴克城集训，认识了一个名叫艾丽西亚的女生朋友。”
于清雪皱起眉头，尝试着用科学去解释这些：“会不会是你在无意中从安全局的哪个地方得知了这些信息，只是当时你自己没有注意，但你的潜意识里已经记下了。”
“我觉得应该没有这种可能。”
“可那个梦里的其他内容并没有成真啊，我现在平安出院了，没有遭到绑架，简专员也根本没有对我出手的意思。”
“是的，我正在庆幸，那个梦只有部分变成真实。”余哲森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于清雪对他的矛盾心理洞若观火：“你既希望抓住可能潜藏在这里的邪教徒，又希望简专员是没问题的，对吧？”
“是，所以我不确定自己要不要继续调查这个奇怪的梦。”余哲森叹了口气，转移话头道：“我的梦先放一放，清雪，你对简依然使用读心术的结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