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动声色地甩开简依然进行二人密谈，余哲森和孙鸣航一同去了男厕所。
两人心有灵犀地隔着一个便池站定，彼此谁也没有看对方。
安何在余哲森的脑海中说：“我现在临时把你的异能基因改写成教官的‘气氛掌控’，这样你们就不用担心谈话可能会被突然进来的人听到了。”
连克莱尔的能力也能模仿复制？余哲森暗暗吃惊。
不过他认为安何的这个决定十分高明，这样一来自己与孙鸣航的谈话就不必担心会被突然进入男洗手间的人撞到了。
“迈克说丁四指示他去灭山井的口，山井掌握着不少船火帮和蛇头们之间的交易秘密，所以他冒险留了山井一命。”孙鸣航先说自己今天去追迈克时得到的情报。
“那丁四应该对他不太放心。”余哲森接话道，“否则不会还派快腿李跟过来。”
孙鸣航神情古怪地说：“听说那家伙被你带的那个新人打成重伤，真的吗？”
“重伤是失血的缘故，小简两枪开在他膝盖上，人现在就躺在第六骨科医院接受治疗。”
“那边有人看守吗？可别被他跑了。”
余哲森怪怪一笑：“有啊，林杰和孟冬夏带队在那边看守，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过去看看。”
孙鸣航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仿佛吃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这么久了，还没放下吗？”余哲森继续揶揄他。
“不，和这个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露出这么一副便秘的表情？”
“是你的小人之心让我觉得不舒服。”孙鸣航淡淡地回应道，“准确的说是你的睚眦必报让我觉得不舒服。”
余哲森笑了：“你都说‘睚眦必报’了那一定知道我为啥故意恶心你，下次就别在背后乱传我的八卦了。”
“是那个新人追着问的，我只是回答了我观察到的客观情况。”孙鸣航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行吧，迈克·弗朗斯今天有给你什么新的东西吗？或者说，他之前的那个请求有没有变化？”余哲森不再纠结于彼此的小恩怨，关心起了与明晚接头有关的事。
孙鸣航说：“请求没有变化，他再一次跟我确认了明晚我会去和马修碰头。而且还告诉了我辨别马修的方法。”
“是照片吗？”余哲森想起昨晚在街边二层小楼里丁四也给他们看过一张马修的照片，不过那张照片上的人没有露出正脸。
“不是照片，是穿着特征。”孙鸣航解释道，“明晚马修会穿一件深蓝色的工装外套，背后有圣纽曼市的英文字母。只要看到这样衣着的少年就可以确定是马修，到时候你把芯片交给他，他就会相信你是迈克派来找他的。”
余哲森轻轻叹了口气。
他并不担心接头的事，而是担心接头之后的事。
迈克要他们把马修保护起来躲避船火帮的追杀，可具体要如何保护呢？直接把人带回安全局吗？
余哲森并不觉得安全局是绝对安全的地方，毕竟之前前来自首的蛇藏就是在审讯室里被暗杀的。自首人员被杀害对安全局来说也算一次重大的失误事故了，事后虽然在全局上下立案调查，却根本没有查出结果。
是内鬼干的吗？余哲森虽然对内部人员持有怀疑，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下手的就是内鬼。
审讯室外，透过单向玻璃饶有兴趣地观看殴打山井的简依然突然觉得鼻子很痒，用手捂住嘴好不容易才忍住打喷嚏的欲望。
她揉了揉自己的人中部位，有些纳闷地自言自语：“怎么回事……难道是最近熬夜太多免疫力下降了吗？我不会感冒吧？”
不一会儿余哲森和孙鸣航回来了，两人脸色轻松如常，仿佛真的只是一起去上了趟厕所。
“嫌犯的记忆恢复得怎么样？”余哲森来到简依然身边询问进展。
“不知道欸，我看他们俩一直在打啊，都没怎么停过。”简依然挠了挠头，“那个山井也太能忍了吧？”
这时小黑屋的广播里传出了贺织缘喊停的命令，何碧智和寻见晨收了手，两人从小黑屋出来时都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被好一顿胖揍的山井呆呆地靠在椅背上，身体瘫软着好像没有骨架一般。
他的嘴角被寻见晨失手打破了，这会儿正在丝丝流血，浑身上下不知挨了多少拳，到处都在隐隐作痛。
不过即便如此，山井仍然没有开口交代的打算。
“森哥，要不请于小姐过来帮忙算了？”何碧智沮丧地问道。
他和寻见晨本来还想表现表现立个功，没想到山井这么抗揍，打死也不肯开口。
请于清雪过来直接从山井的脑子里挖情报？这确实是一个办法。
不过余哲森认为不该由自己去联系于清雪，既然是特勤组办案有需求，那就应该让袁胤川或者钟雨谷去和市政厅交涉借人。
否则如果是他自己动用私人的关系把于清雪叫过来帮忙，一来在程序上显得不合规矩，二来难免又会让某些人说闲话。
“清雪知道你这么想的话应该会伤心的。”安何摇头叹气地说，继而又进一步批评道：“你总是在向我们寻求帮助之前瞻前顾后，想着这样会添麻烦那样会添麻烦，这样的思维用来对待关系一般的同事朋友确实很稳重，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愿意被麻烦？”
“安何……”
“我希望我和你也好，你和清雪也好，彼此之间的关系都是对等的。我呢早就把你视为最重要的人了，不怕被你麻烦。至于清雪，我想她也一样。”
余哲森一时间被怼得无言以对，但同时心中又十分感动。
他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尽管幼年时有过失去双亲的不幸经历，但这个世上仍然有不少真心爱着他的人。
“安何，你能帮我模仿清雪的异能吗？”余哲森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用临时改写异能基因的办法，让我暂时拥有和清雪一样的能够侵入他人思维的能力，能做到吗？”
安何沉默了一阵，语气非常慎重地回答道：“理论上可以，不过心灵感应类的异能和其他的异能很不一样，你并没有相关的经验，我不放心你这么做。”
心灵感应类型的异能都是相互的，在使用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让自己的思维与目标的思维形成密切接触，哪怕是像于清雪、程赫阳那样受过专门训练的人也不能在一次次任务中百分百保持自我。
“我们试试看吧？不行再另说。”余哲森同她商量道，“清雪毕竟一直被异能病困扰，能减少她使用异能的次数尽量减少的好，我实在承太多她的人情了。”
“好，那我们就尝试一下。”安何同意了，但随后补充了自己的条件：“我会全程监控你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机能，一旦发现异常我就会中断你的异能，不会征求你的同意，以我的判断为准。”
“你会保护我的对吧？”余哲森笑了，“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我们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