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如果囚犯都有白面馒头吃,那街边的乞丐都愿意来坐牢了。作为一个礼部尚书,他是不会相信会有这等的好事的,难不成是外面的哪个同伙怕自己把他给供出来了,要杀人灭口?
想想,这一种的可能性最大了,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在这大牢里不是什么东西都不能吃了吗?那岂不是要活活的给饿死?这样似乎比被人毒死更加的糟糕。就这样,他面对着那几个白面馒头发呆了好久,终不敢用手去拿,喂到嘴里。
突然角落里的“吱吱”声吸引了他的注意,这大牢里不但蟑螂、臭虫不怕人,就是老鼠也是不怕人的。映入他眼里的是一只灰色的大老鼠,用它的尖嘴东碰碰,西探探,一看就知道是饿了,出来觅食了。这只老鼠的毛色油亮,真不知道它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为何生存的这么好?
瑜谭把破碗里的白面馒头掰了一点朝那只老鼠扔过去。也许这只老鼠通人性,一看见这白面馒头也知道是难得一遇的美食,立刻就吃了起来。
瑜谭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直到它把地上的碎屑都给吃干净了。它吃完以后,就昂首阔步的在大牢四周的墙根下遛弯,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也没有看出有任何的异状,难道这白面馒头没有毒?是自己想多了?或许是有人在暗中关照自己,自己才有着白面馒头吃?这个人是正蓝?衡宇贝勒爷?或者是河阳公主?想想都有可能,又都没有可能,因为大理寺不是别的监牢,就是位高权重者也很难干涉这里的运作,可是说是直接由皇上统领的一个机构。
既然已经试过馒头没有毒了,瑜谭就可以放心的吃了。他拿起一个馒头。用手极为艰难的喂到嘴里,对于那些穷人来说,这白面馒头还可以说是美食。对于他来说,却是如同嚼蜡般的没有滋味,不过,狱卒临走的时候的那句话让他不得不把这些白面馒头给咽下去,狱卒说过,下一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呢?是两三天之后也说不定。
他就这样慢慢的嚼着。很快。手里的馒头已经变小,已经吃到了中心地带了,突然。他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咬到一个不像是馒头的东西,低头一看,馒头中露出一个白色的一角,像是丝绢之类的东西,他心里一动,赶紧把里面的丝绢给拉出来。
这种丝绢极薄,质地非常的柔软。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拥有的东西,因此藏在馒头里也不显眼,虽然是藏在馒头中,因为极薄,一展开,却是很大的一块。上面写满了蝇头小字。他大略的看了一下。眼眸中有了一抹的亮色,接着。他又把其余的几个馒头也掰开,这些馒头里和他所预想的一样,里面都藏了一块写满字迹的丝绢,他左右看看,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牢房之后,才把这些丝绢给拼凑在一起,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就把所有的丝绢和馒头一起给吞下去,虽然是难以下咽,不过,他把心一横,还是做到了。
末了,他就对着大牢的墙壁自言自语,“皇后娘娘,你可不要食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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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瑜谭有百米的地方有着另外一批的牢房,这些牢房里收押的都是一些从犯或者是被重犯的牵连着,因此,看管的不是很严,只是每隔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才会有一个狱卒例行公事的过来巡视一下,不过,这一个时辰对于冯景博来说,已经足够了。
瑜洁在来的路上看见瑜洁以后,便知道冯景博晚上会过来找她,因此,感觉到到了晚上以后,她就一直站在牢门口,眼巴巴的望着外面,她目光所及的地方不过是冷冰冰的墙壁,和墙壁上忽闪着的暧,昧不明暗淡火把,这大牢里的火把彻夜都是亮着的,也许这就是这个阴暗的地方唯一能够给人些许温暖的地方吧。
这会儿巡视的狱卒刚刚离开,瑜洁看着狱卒离开的冷傲背影,又开始发呆了。
突然一道黑影无声的降落,瑜洁一见,唇角立刻勾起,小声的说道:“我就猜到你会来见我的。”
冯景博一袭黑色锦袍,一双明眸比走廊的火把还要吸引人的注意,他用手轻轻的牢房口的铁链一捏,铁链应声而断,瑜洁看见他进来了,立刻扑到他的怀里,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和厚实的胸膛,顿时觉得这时外面的世界即使是风雨飘摇,动荡不安,她只要有这个怀抱就足够了,这个怀抱就是她心目中的安全岛。
冯景博一边抚摸着她的背脊安慰她,一边用目光打量着这大牢里的环境,这一间牢房很大,有一张简易的木床,木床上有着还算是干净的被褥,即便是这样,已经是大理寺的大牢里非常优厚的待遇了。
“瑜洁,看来衡宇贝勒爷已经为你打点好一切了。”冯景博的眼神略微的安心了些,他一直担心瑜洁会在这大牢里受欺负,受罪,所以,他明知道进来这里要冒很大的危险,他还是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瑜洁好奇的把头从他的怀里抬起来。
冯景博淡然的一笑,“在来的路上,你的两个哥哥身上都带着镣铐,唯有你没有,还有这里,这么大的一间牢房,只关押你一个人,你当这大理寺真的没有多余的犯人了吗?还有床有被褥的,恐怕只有非常有势利的人才能够在这大理寺里显神通吧,这个人除了衡宇贝勒爷还能有谁?”
“嗯,正是衡宇,所以,以后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在这里会很好的,以后你不用来看望我了,就算是你武功再高强,这里毕竟是大理寺,戒备森严,你来反而会让我担心你的安危。”瑜洁仰起头,看着他,她的眸子里闪动着如水般的柔情蜜意,那些都是她发自内心的情感,没有半分的做作与虚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眼前这个俊雅无边的男人已经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了,现在,他就是她活着的唯一生趣和希望……
温柔的目光如丝线般丝丝缕缕的缠绕着他,可是他却无法坦然的去迎视这样的目光,他微闪,“瑜洁,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瓣,然后用一种决绝的语调说道。
他希望和瑜洁永远在一起,而且要没有隔阂的在一起,那件事情就是横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也许,这件事情可以瞒着她一辈子,但是他不能让自己有欺瞒瑜洁的行为,这种行为会让愧疚时时刻刻都纠缠着他,连瑜洁对他的好,他都没有办法用真心去接纳了,长此以往的话,他真的害怕就这样一丝一丝的把二人的情感就这样给消磨掉了……
瑜洁看见他的神情有些慎重,心又猛地往下一沉,“你跟我说的不会是什么坏消息吧,是不是父亲那边又出什么变故了?”现在能够让她心焦的就只有父亲的事情了。
冯景博看见她一脸的担忧,心里实在不忍心把想说的话给说出来,略微的犹豫一下说道:“不是。”
“既然不是父亲的事情,你为什么说的这么严肃,难不成是完颜大哥他们出了事情,还是你劫刑场的事情被官府给发现了?”这样的推测更让瑜洁大惊,黑色的瞳眸睁得老大,盯着冯景博。瑜谭的事情她是很担忧,不过,就算是父亲被判重刑,也还有个过程,而完颜大哥的事情近在眼前,如果他出了事情的话,等待他和馨儿一家的就是的要重新上断头台了,昨夜,她做了一个噩梦,就是发生在刑场上的那些场面,惊的她背心的衣服都湿透了。
冯景博摇摇头,又点点头,“是关于完颜兄的事情,不过他和馨儿他们都很好,你无须担心。”
“完颜大哥什么事,你快说呀,不然我这心又七上八下的。”这些日子,一波又一波的灾难降临,就算是她这样有着坚强心灵的人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好吧,有些事情我不应该一直瞒着你的。事实上,那一次的官银真的是完颜兄组织人去劫的,他并非被人栽赃嫁祸,这事情孟美也知道,而且,我一直是完颜兄的搭档,说起来,这次是完颜兄把事情一力承担下来,我才会什么事情也没有,所以,完颜兄的事情我才不能不管的。”说着,眼眸望向瑜洁,他见瑜洁震惊的张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孟美也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呀?”说完,她突然淡淡的一笑,“我明白了,你们一定是怕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所以才瞒着我的吧?实际上,对于劫官银的事情我虽然不是十分的认同,但是也没有过分的反感,我知道你们劫官银并非是为了自己挥霍享受,而是为了让那些灾民尽快的拿到赈灾银两,抛开家族的安危来说,这可是英雄之举,犹如佐罗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