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虽然自称娘子,而且原主记忆中也同样存在。
但李清风……是个连柯孟都能砍了的人。
所以对于他来说,这个娘子依然是“别人”。
“呜!我头晕,而且有点想吐,这样吧娘子,我出去透透气,回来再喝。”
“相公不舒服?你要是觉得胃口不好的话,我在家里为你准备些肉粥,等你回来吃。”
娘子轻声细语,满脸忧色的就要朝李清风怀里靠。
李清风连忙躲开,同时心中也有些感慨:
“前世虽然经常说女人只会影响拔刀的速度,水泥封心之类,可家中有个贤惠的女人,好像真是很多男人的目标了。”
见李清风推门,娘子放下了手中的瓷碗。
“相公,那妾身先去烧锅造饭,等你回来再吃。”
“好,你先做饭,我就出去透透气,很快就回来。”
说完,李清风便在娘子莹莹的笑意之下,推门而出。
他的想法是出门转转,顺便等待一会,等有关于娘子的记忆逐渐完整,再回来也好交流。
走到寨子里,傍晚的微风轻拂,站在这里,李清风倒是觉得比屋里清爽了许多
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新鲜空气。
李清风忍不住吐槽:
“呼,一股子水藻味,水景房似乎也不咋样。”
天色已经有些晚,水寨可不像是前世现代,还有各种污水处理系统。
到了这个点,水边的水藻味和霉味更是浓重。
无聊中,李清风眼角的余光又瞄到院子的左手边,也就是之前看到的木制衣架。
一股难言的怪异感骤然升起。
是的,衣架上是晾着衣服的,从最开始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
但衣服都是男人穿的汗衫,没看到任何裙钗,甚至连女士的粗布麻衣都没有一件。
这不禁让李清风微微蹙眉。
他可不是想过去闻闻娘子的味,他没那么变态。
只是觉得家里既然有位娘子,这里却没晾晒女人的衣服,这是不对的。
如果是娘子收衣服没收他的,那就更不对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屋子,想着原主藏在水缸下的五十三两银子,有些纠结起来。
是假的吗?要离开吗?
银子固然很重要,可这屋里的娘子究竟是何身份?为何要呆在这里骗他?
如果是假的,那原主的那些琐碎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究竟是他的无端臆想,疑神疑鬼,还是事出有因,准确判断?
突然,一个听起来热情,但又有些诧异的声音从李清风身后出现。
打断了李清风的思绪。
“六哥?好几天没见着你了,可想死我了,听说你又和大当家的出去捞河,这趟又赚了多少?”
“大哥他……”
李清风话都没说完,这人就自顾自的打起哈哈:
“上次捞了那么多货,可让你们赚麻了,走,晚上跟我去县里头玩两把?”
李清风看向说话的人,有印象的,叫什么来着……
张三?哦不对,是张山,一个烂赌鬼。
这样的人,就算是原主也看不上。
“不了,山子,我娘子马上就做好饭了,我出来透透气,过会就回去。”
张山听到李清风这么说,枯瘦干巴的脸更是丑笑起来,看起来是喝多了:
“伱个李老六,出去捞了几日河,怕是给脑子捞糊涂了。
娘子?你哪来的娘子?我看你是想那县尊小姐想疯了吧。”
张山已经有些调侃嘲讽的意思,而李清风非但不生气。
他的表情反而有点……如释重负。
迎着快要落山的夕阳,张山好像从李清风脸上看到了几分怪异气息。
黑雾,星光,还有一些节肢的虚影。
他连忙晃了晃脑袋,却看见李清风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没说话,也没生气的意思。
于是张山只能干笑两声,慌张道:
“呵,你瞧我这臭嘴,我喝多了说胡话,六哥别介啊,我这就滚。”
张山走了,李清风也没挽留。
夕阳已经落山,黄昏和黑夜即将交替。
李清风沉吟几秒,便朝着远离屋子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李清风的身体顿时一僵,又一次的停了下来。
这一次不是他犹豫或者迟疑,而是他突然感觉有些冷,不对劲的冷。
顿感不妙的李清风连忙掀起自己袖子。
却见右手手臂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青灰色的斑块掌印。
李清风立刻开启手眼,在更强目力的注视下,他发现这个青灰色斑块的中间,链接了几根黑色丝线,就像是特别长的汗毛。
这些丝线连接着他的屋子。
而他,就像是被丝线操控的木偶。
“中招了!”
手脑迅速回忆,李清风马上就确认了中招的时间点,屋中女人抱住他的时候,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臂。
而在那次之后,女人对他的接触意愿便开始降低。
就是那个时候……
“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不够小心。
不光是小心的问题,我还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和教育引导。”
李清风马上做出了判断,然后抽出砍刀,斩向那些黑线。
刀法斩下时,那些黑线却直接虚化,刀身就这样穿了过去,毫无作用。
李清风反复几次都没有效果,又进行了树枝,手指的尝试也都没有反应。
看到这种情况,李清风大概猜到,这恐怕不是单纯物理层面的问题了。
“我得走。”
刚走两步,李清风发现手臂上的黑线越发收紧。
但这不是最致命的,更致命的是黑线周围的青灰色斑块,开始在他手臂上蔓延。
犹如尸斑一样。
李清风立刻停止了逃跑,转头看向身后的屋子,眼神一狠。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
……
……
“娘子?娘子?”
进了屋,李清风便喊了两声,手臂上的那抹青灰色蔓延速度很快。
不过进了屋子后,那种阴冷的感觉消散了许多。
“娘子,你在厨房吗?”
李清风像是无所察觉一样,继续朝着屋内走去,只不过他的右手已经握紧腰间刀柄,将刀身垂下。
在厕屋门口,李清风一手推门,一手握刀,箭步瞬间跨了进去。
稍显紧张的情绪让刀身刮到了狭窄的门框上。
噌的一声,房檐落了不少灰下来。
李清风已经做好了与那“娘子”厮杀的准备,可进来之后他才发现,正屋里好像没有过人。
灰尘犹如一层浓雾覆盖着每一件家具,没有任何例外。
是的,不是没人,是很久没有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