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卷而起,水人大手直接朝着李清风抓来。
李清风盯着龙卷,在某一个时刻,他好像真有种凡人渺小,不可与天道相抗衡的错觉。
可这种感觉一经出现,犹如触发了某些武者的关键机制一般。
体内的血勇便瞬间激发。
刺入顾道士腹中的砍刀并未抽出去,李清风另外一手放在朝廷赏赐的钧刀上。
钧刀,一钧之力,乃镇魔人常用之武器。
上可杀神,下可斩鬼。
“装神弄鬼!”
锵!
两袖青龙顺势拔刀而出,一道刀光斩向水流。
前来祭祀的乡民们互相看了看,刚才李清风与那龙卷水人的搏杀,大家伙都看在眼里。
“顾伯全名顾维,今年五十有三,他家里有一个孩子,是顾青云哥哥。
河伯之怒,或许真的可怕。
“啊!~”
在黑雾覆盖的时候,翻腾的龙卷居然穿过阿笙身体。
只是顾伯出事,以后他再乡里怕是都不知道如何自处了。”
顾道人和沙河河伯之间的约定,根本不是什么求风调雨顺。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水人之龙卷滔滔不绝,它似乎不想与李清风缠斗,伸出龙卷卷向那几个少年。
浸湿的头发贴在脸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今日李清风在她心里,怕是要对标男神了。
“大年,顾道人的事情就劳烦你了,我恐怕现在得回去一趟。”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地界势力,沙河水伯所掌控的地方,只有这条沙河。
“回去?去哪?”
这便是武人的底气。
李清风意识到不对,抓起身边的顾道人便丢了出去。
可这招的基础要求,是煞。
“顾道人修道,且修的是水道。
这等邪徒,可不能让他死的这么容易。”
顾道人眼中的慌乱再也按奈不住,哪怕李清风用刀抵着他,他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开始为自己辩解。
“一派胡言,你真是一派胡言,我怎可能去做那等事情!”
“你可知……丁朵是谁?”
李清风对众人招了招手,见乡民们足够聚集,这才开口道:
龙卷炸裂,就要将李清风撞飞出去。
“可不能把话说这么满,上梁不正下梁歪,顾老头都这样了,他儿子能好到哪去?”
乡民们眼巴巴的看着李清风和顾道人,一时间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意思。
敢鱼肉百姓的,从来都不可能是妖邪灵异,只能是人。
来几个人,去把王大年那几个捕快弄醒,对今日献祭之事有所知者,皆去衙门报备。
顾道人以河伯求雨为掩护,欺骗乡里百姓无知,献祭童男童女,残害乡民,其罪当诛。”
到了此时,李清风已经了然,自己心中的猜测,应该都属实了。
啊!~
“你敢!”
看得出,她对那顾青云很有好感。
而朝廷,就是最大的势力。
就比如,站在他现在的位置时,水人连手都伸不过来。
见水人龙卷就这样离去,顾道人捂着肚子,一脸骇然的指着李清风。
这样也行?
青云哥哥人可好了,知书达理,又懂得疼人。
在飞出去的瞬间,李清风一把抓住了顾道士的头发,硬生生用顾道士当成挡箭牌和拖拽物,让自己不至于飞太远。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李清风暗道。
“你修道了。”
盯着一直徘徊在河边的水人,李清风第一次感受到武人定鼎九州,镇压天下的意思。
“话虽如此,这顾青云人还是不错的。”
前来祭祀的每个乡民都听到了,此时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也没人敢质疑。
可丁朵之事,很明显提及了顾郎。
“河伯有多强,能不能呼风唤雨,我一粗鄙武夫,并不是很清楚。
水之一道,以摆渡人为起始,以河伯为证道,摆弄死者,送与黄泉,这便是我所了解的水道。
“我是不是一派胡言,不是你说了算的,等我押你回镇魔司之后,自然会有人好好和你聊。”
情急之下,李清风突然伸出左手。
李清风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它不能上岸,甚至不能触碰陆地。”
那种茫然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顾道人献祭童子一事,他已是必死之身。
听完之后,李清风直接转向王大年:
妖族妖王都被武人打的闭门不出,这一小小河伯,又是在九州中界的皖州。
其他人见阿笙已经行动,也都纷纷跟着过来帮忙。
李清风一直盯着顾道人,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立刻明白这龙卷所做为何。
若是真是知道丁朵存在,也没必要装作不知,面露诧异。
毕竟做了这等事情,他就没把顾道人当人。
不过他的眼神并未改变,血勇带来的热量,已经开始让他缓缓蒸发水汽。
李清风自己没想明白原理,这招是十九曾经用过,《袖里青龙》里的擒龙手,他也仔细研读过的一招。
“回镇魔司,叫帮手。”
开玩笑,他们指挥不了李清风,还能指挥不了几个乡民?
可水波之力,就突出一个连绵不绝,非人力所能及也。
不说别的,“在外执勤任务时,不可食他人食”,这本就是衙门历来的规矩,虽然没几个人遵守就是。
这便是实力带来的绝对压迫。
事到如今,没人敢在李清风面前多说什么。
少女靠在他怀里,脸已经红透。
“顾道人献祭活人修道,被我抓了个正着,现在罪恶伏诛,我也该功成身退了,你们把人押解回去就行。”
几人不知道李清风要做什么,可顾道人要判罪,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小姑娘阿笙最为亲近李清风,这个时候更是如同倒豆子一般,开始说起顾道人的底细。
王大年看着腹部还在潺潺流血的顾道人,愣神了几息。
至于刚才的招式,李清风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只是觉得得把这小姑娘保下来,才出的手。
李清风把这些信息全部接收,但只是点头应声,不做其他表达。
他根本没有,刚才用出这招,似乎是用了黑雾能量作为替代。
“清风,刚才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尤其是在看到李清风持刀押住顾道人时,这几个捕快的表情,更是无比丰富起来。
有了王大年的协调,几个捕快也都忙活起来。
“袖里黑龙?还附带了幽冥属性?”
面对死亡的威胁,顾道人自然只能闭嘴。
李清风声音不大,可极有穿透性。
“格老子的,哪个傻卵泼水?不想活了?”
顾郎,顾道人,又都是献祭之事,李清风很难不把这两者联系到一起去。
落井下石这种事情,大部分人不用学就会。
李清风声音森冷,一点都没有妥协的意思。
李清风沉吟片刻,没有再去询问顾道人,而是转头找来了几个乡民,开口问道:
顾道人吞了吞口水,失血过多已经让他状态极差,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和李清风比较熟络的王大年走了上来,小心询问道:
乡民们互相看了看,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该不该听李清风的。
“好嘞,我来。”
“闭嘴,再废话直接刀了你。”
几个捕快骂骂咧咧的起身,朝着周围一看,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难道真是巧合?他们都只是姓顾而已?”
水人龙卷并没有再去触碰那几个孩子,只是在河边盘旋一会,留下一句话,最终缓缓散去。
刀气斩击飞出,一个斜十字将卷向少年的水流斩断。
顾道人顿时闭嘴。
王大年他们只是睡了,并不是死了,之前已经经历了李清风和水人战斗的声响,此时又被泼了几桶冷水,立刻迷迷糊糊的醒来。
但其他人则是有些不明所以,修道……有什么问题吗?
若是有人问罪,就说是镇魔司的意思。”
噗嗤!
他马上反应过来:
阿笙说着说着,就有些叹息。
李清风也被淋成了落汤鸡。
但镇魔司也从来都不是吃素的。
李清风自己也愣了一下,但他没有愣神太久,用力一扯,就把半空中的阿笙拽了回来。
荒郊野外也会有山神土地。
黑雾爆发出去,犹如一条无形无实的毯子,覆盖在阿笙身上。
“弟兄们,保护一下现场,来个懂医的,给吊人包扎一下,别会让他流血流死了,死无对证。
李清风无视了顾道人的指责,将刀压在了对方脖颈旁。
大禹立国,从来都不是讲妥协,讲道理的,而是杀出来的。”
事了,李清风走到了顾道人面前。
“我不知你到底是何物,但今日之献祭活人,我镇魔司拦下了。”
但很明显,哪怕他是河伯,他也不敢登上这群远县陆地地界。
顾道人顿时噤若寒蝉。
盯着河边的水人,李清风并没有因为热血上涌而失去冷静。
若是有灵异以神道犯禁,那镇魔司必然会以绝对武力镇压。
而且对于顾道人这种罪首,说他的事情也不算落井下石。
说完,李清风转头看向其他乡民。
“修道,怎么了?”终于有人问了出来。
水人的目光和李清风交汇,李清风感觉就像是在与一个活人对视。
“我这都是为了乡里,我有何罪?”
给它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胁迫乡里,鱼肉百姓。
“你,你……你可知河伯震怒,我们群远沙河一带的百姓都要遭殃?
李清风俯身到顾道人面前,表情冰冷而严肃:
这时,顾道人的眼神已经开始闪烁,那是恐惧和慌乱。
“这顾道人全名是何?今年多大,可有子嗣?你们有所了解的,皆可说说。”
“额,丁朵?”
刚才就睡觉划水,今天这祭祀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大事,那可不得好好补救一番。
双方对峙片刻,一直沉寂的水人突然转身,龙卷朝着那几个少年少女抓去。
这几个捕快有一个算一个都得领罚。
宗门,帮派,各种各样的势力都是如此。
盯着水人,李清风将顾道人腹中的刀子抽出。
再次俯下身,在顾道人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够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
还好李清风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若是小肚鸡肠者,去衙门告状。
倒是阿笙反应最快,去弄了些水来,倒在王大年等人的头上。
“今日献祭之事,念你等只是无知,被顾道人愚弄,所以只诛首恶。
轰!
他们镇魔司的武人,就像是背靠这世界最大的黑社会一样。
李清风见他还在叫嚣,刀背敲了敲他的脖子。
“这顾青云和一般人家不同,整日呆在家里,少见出来,也没见他读书,也不种地,倒是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而是以童女童男之性命,换取至臻至纯的道业,供他修炼,以达到破境入品的地步。
保下阿笙,李清风持刀而立,与水人对峙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李清风一手撑地,腾空而起,一手挥出刀刃,连斩数道水流。
不出李清风所料,水人龙卷还是会顾忌顾道人的性命,伸出水流龙卷,将其拦下。
已经说明了两者之间的血契,非邪道者,何须用这等邪法?
还献祭童男童女,祸害乡里,顾道人,伱可知罪?”
捕快们都是熟手,一番操作,便把祭祀现场打理的有条不紊。
“啊?”
相反,在这短暂的接触中,他已经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但凡修道者,均要以道业为收获。
不对不对,朝廷命官,造福百姓,怎么和黑社会联想到一起的?
两者就如同错开的阴阳两界一般,擦身而过,未曾触碰。
顾道士惨叫一声,他原本就被李清风一刀入腹,现在又遭受拽头水冲,折磨至极。
一手钧刀已然发力。
李清风微微眯眼。
“今日之事,算你赢了。”
另外几人也补充道:
若是天资不足,便只能走旁门左道,借助外力。
别的不说,顾道人能以自己之血,召唤河伯水人。
两袖青龙,双刀华斩。
你犯了滔天大罪!”
随着阿笙的一声尖叫,水波直接将她卷起,抛向空中,就要被那龙卷吞没。
可他还是略显倔强的对其他乡民说道:
“今日惹了河伯,来年都别想要收成了,你们都得饿死,没有一个……”
“沙河之事,朝廷自会处理,我人族定鼎九州,何须向一沟渠河伯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