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域冰宫前,漫天雪花之中,我领着豆豆和小不点望向屋内灯火。
玉儿似有所觉,睁开眼睛,穿着睡衣跑到屋外,他看到我时,瞥着小嘴,下巴翕动,像个眼睛通红的小兔。
“爹。”玉儿小声哽咽,抹去眼泪。
我张开双臂,报以微笑,玉儿这才向我冲来,她扑在我的怀里,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小白被惊动,身上的被褥滑落,他望着我,神情发怔,先是眉宇微蹙,随即双目泛光,问道:“你是谁?”
“小白,委屈你了。”我说道。
小白局促不安,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你是太昊?”
“自己的相公都不认识了吗?”我微笑问道。
小白表情复杂,不知所措,小不点则说道:“师娘,他真是师傅,我和师傅来接你和师姐回家了。”
“可是,你的三魂七魄散尽,肉身没有半点生命波动,连混沌树也被我所取,怎么会活过来?”小白无法相信。
“回去之后,我会告诉你的。”我说道。
小白点头,向我走来,但一道白影闪过,妖母拦在小白身前问道:“你是谁?”
“妖母柳柔,好久不见。”我说道。
“张阳?”妖母疑惑。“不可能,你已经死了,而且你身上没有生命波动,只是一副空壳。”
我叹息,为了来见小白和玉儿,生怕吓到他们,所以我改变了自己的模样,我并不打算露出原本的样子,想要给玉儿一个好印象。
“装神弄鬼,看本座打得你显出原型!”
妖母说着向我一掌打来,强大的掌力摧枯拉朽,将周围风雪搅动,虚空震塌,然而掀起的暴风雪到了我跟前便消弭无踪,化作暖风。
“嗯?”
我抬起手,妖母骤然倒飞出去,将身后冰宫震塌。
妖母在地上倒飞数百丈,她飞身而起,身后图腾显化,飞雪环绕,整个人变得妖异无比,双目通白,妖元暴涨,周围天地震动,整片妖界之内,无穷力量向她汇涌,我五指微握,妖母周围空间如同玻璃一般碎裂,将她的术法隔绝。
妖母大惊,一条巨大蛇尾扫动,想要挣脱出我的束缚。
我猛然握紧手掌,虚空神则崩解,妖母的肉身爆出一层血雾,骨断筋折,摔落在地。
妖母化身为一条巨大的白蛇向我冲来,口中咆哮,我看白蛇问道:“你难道就这么想死吗?”
见白蛇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左目漆黑,一股无形的精神力直接贯穿白蛇的识海,将她的识海直接震散。
一声哀嚎,白蛇倒在雪地中,她的身体抽搐,缓缓收缩,最后化为人形。
我意念微动,妖母身体不受控制地浮起,她的脑域被毁,意识不清,小白连忙说道:“相公,不要杀她。”
我未下杀手,一道白光化入妖母的天灵,妖母跌落在地,清醒过来,惊恐说道:“我为七大不朽者之一,可你竟然可以让我毫无还手之力,你的实力已经超脱天界的修炼体系。”
“看在你照顾小白,全心全意挽救玉儿的份上,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我放你一条生路,以后老实呆在你的妖界,若是与天庭为敌,你该知道你的下场。”我说完转身,领着玉儿离开。
小白扶起地上的妖母,神色复杂地说道:“你保重。”
望着小白离开,妖母最终什么也没说。
回到天庭之后,我便带着小白回到青丘殿,等孩子都睡了我才和小白走出卧房。
小白喜极而泣,依偎在我的怀里,我抬头望向夜空低语,摩挲着小白的长发,心中一点温存。
第二天清晨,云层之巅,天庭之上飞来两人,一男一女,两人扛着一口巨大的棺材,棺材上龙影环绕,古老神纹镌刻,两人径直飞到凌霄宝殿之前,将棺材放下,众神严阵以待,围到殿前来,却见两人正是消失一年有余的娄小病和未央。
众人赶至,张百忍问道:“娄小病、未央,你们这一年多去了哪里,这九世天棺又是怎么回事?”
娄小病说道:“启禀玉帝,我夫妻二人奉魔帝之命,到天外异星保护九世天棺,禁帝期的前三天,魔帝找到我们,说他有一场死劫,若是他身死,便让我们带着九世天棺到天外异星镇守五百年后,五百年后,会有人来找我们,当日您为了助您渡过万灭雷劫,魔帝身死道消,但不久之前,我和未央收到了魔帝的传令,因此便带着九世天棺返回天界。”
“你们辛苦了。”我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众生见我走来,齐声拜道:“拜见魔帝。”
我摆手示意众人平身,走到九世天棺面前,棺盖飞离,里面是老光棍的遗体。
当初老光棍只剩下一魄,而九世天棺身为大罗神器,有起死回生之功,器灵为东荒,东荒魂魄被抽离之后,九世天棺失去原先的神能,老光棍再也不能复活。
如今我融天归来,自在极意天功大成,以天书之道悟出原始生命真解,我食指上长出翠绿柳枝,柳枝缠绕手指,大方光芒,光芒从老光棍的天灵涌入。
天庭之上,云蒸霞蔚,强大的生命元气从九世天棺中散发,众神惊诧,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的生命元气。
片刻之后,老光棍睁开眼睛,他双目朦胧,从棺材里爬了起来,望着周围众人,脸色煞白。
“老光棍,你感觉怎么样?”宋刚问道。
“怎么样?”老光棍没好气地说道。“我还没死呢,谁把老子装进棺材里的?”
众人忍俊不禁,但面对一脸严肃的张百忍又不敢大笑。
老光棍从九世天棺中跨出来,看向我说道:“马勒戈壁的,师弟,我被陆绝偷袭了,他和六眼把玉儿抓走了!”
宋刚泪目,抱着老光棍说道:“都结束了,都已经过去了,老光棍,你能活过来太好了。”
“你当着那么多人面成何体统,上面穿着皇袍的是谁?”老光棍小声问道。“看样子我睡了不少时间啊,还有多久是禁帝期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