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鳞阁,沉鳞微微闭着双眼,背上,一刀一剑静静地呆在鞘中,了无声息,仿佛只是最普通的刀剑一般,而人亦是了无声息,犹如老僧坐禅,心静如水。
此时的沉鳞,静坐那里,仿佛只是一块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礁石一般,任何人看到了他,都会不经意地忽略他的存在。
但是,此时处于沉鳞下首的那些人明白,这不代表沉鳞不强,恰恰相反,这代表了沉鳞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极高的境界,已经可以完美地收敛自己的气息,毫不外泄了。
他们始终记得,三天前,沉鳞突破蜕凡境界的时候,那股冲破云霄的可怕锋锐之气,那是足以斩断山岳的无敌气势,让人只能望洋兴叹,整个天下会,恐怕也只有雄帮主才能在气势上胜过沉鳞一筹。
“小风,惊云,”沉鳞缓缓睁开眼睛,“我传授你们刀法剑法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对吧!”
“是的,”聂风脾气温和,在父亲时候被沉鳞所救所照顾,早就将沉鳞当成了哥哥一般的亲人,尊重程度,甚至比之雄霸还要更重许多。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沉鳞如今是聂风最在乎的亲人了,“我和云师兄学习刀法剑法已经一个月了。”
而一边的步惊云,也罕见的抬起头,语气漠然中又略带恭敬地说:“麻烦你了。”
沉鳞缓缓点点头,满意地看着聂风和步惊云。这一个月来,步惊云和聂风的进步相当可观,不愧是命里注定的两个人,天赋上根本不需多说,都是世上一等一的绝顶天才,单论天赋悟性。比之多番脱胎换骨的沉鳞也不逊几分。
聂风从小对傲寒六决耳濡目染倒不多说,已经将傲寒六决前五招尽数领悟,只差功力到了。就能水到渠成地大功告成,倒是步惊云。让沉鳞着实惊讶了一回,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便将二十一式圣灵剑法领悟到了第十五式,剑法之强,堪比武林先宿。
要知道,圣灵剑法可不比傲寒六决那般干脆利落、简单凌厉,这是极为玄妙和难练的武学,对资质悟性要求甚高。剑圣夫妇之下。再无其他传人,连无双城主独孤一方都未能习会,如今步惊云进境却如此喜人,不得不说,真是一切皆有缘法啊!
比之步惊云的武学精进,沉鳞更加高兴的,却是步惊云的性格变化。如今的步惊云,在自己的开导下,步惊云比原著中,总算是好了一些。虽然还是比较冷漠,但是偶尔也会和其他人交流一番,如今和聂风孔慈他们。也能比较融洽地相处在一起,而不是犹如一块孤石,独自矗立。
沉鳞看了看倚靠在柱子上,低着头慢慢雕刻木雕,一副酷酷样子的步惊云,转过头来,欣慰一笑:“这一个月来,你们的进步我都看在眼里,我很满意。”
“都是大哥你教得好。”聂风一脸和煦的微笑,带着迷人的气息。
不愧是号称风云世界第一美男子的存在。还只有十一二岁,就有这样超凡脱俗的气质。难怪孔慈对他情根深种。
想到这里,沉鳞微微一叹,却是想起了这三人麻烦的三角恋情,心里暗忖:“希望我的所作所为,能够让这三人的悲剧有所改变。”
这一个月,沉鳞没少给步惊云洗脑,在传授圣灵剑法的同时,也尽力让他开朗一点。
在得到玄妙剑法,报仇有望的喜悦下,步惊云对沉鳞的教导也不是过于反感,耳濡目染的长期劝说之下,步惊云的心性,倒也有所改变,偶尔也会露出一丝丝不明显的笑容,虽然并不常见,但是足以让他不再生人勿近了。
而面对孔慈这个善良而不会拒绝的好姑娘,沉鳞更是相当大方,连明玉功都传授给她了,希望她能够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用再向原著中一样,沦为政治之下的牺牲品。
沉鳞自忖,自己只能做到如此了,至于其他的一切,也只能任其发展了。
毕竟,他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这个世界。
“小风,惊云,”终究是要离别的,晚说不如早说,沉鳞脸上闪过一丝不舍,终究还是咬牙,“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沉鳞大哥,你要去哪里?”聂风惊讶地看着沉鳞,道,“你要离开天下会吗?”
另一边的步惊云虽然没有提问,但是从他颤停下来的木雕,可以看出他低着头下的不安。
“呵呵,我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去完成,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便能完成,”沉鳞微微一笑,“你们不用担心。”
“半年,”步惊云低着头,双手微微颤抖,缓缓地收起了手上的木雕。
那个木雕,乃是一个人的雏形,他的背上,有两个粗略的凸起,虽然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不过已经足够分辨,那是一柄刀和一柄剑,这个木雕,赫然是...
“这几个月了,还真有点舍不得了,”沉鳞自嘲一笑,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了门外,朗声道,“断浪,你进来吧!”
一个小男孩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赫然是两个月前和沉鳞一起加入天下会的南麟剑首子嗣,断浪。
“不知副帮主叫我,有什么事啊!”断浪没好气地拱拱手,言语之中满是压抑的恨意。
沉鳞微微叹息,看着断浪:“断浪,你心里还是怪我吗?”
断浪身体一颤,抬起头,盯着沉鳞,良久,倔强道:“小的只是天下会一个小小的弟子,不敢责怪副帮主大人!”
“不,”沉鳞目光灼灼,盯着断浪,“你在怪我,为什么教授步惊云和聂风武功,不教你。对不对?”
“没错,”在沉鳞的凌厉目光下,断浪索性也放开了。歇斯底里地指着沉鳞,大叫道。“为什么?你凭什么收下了步惊云和聂风,却不教我武功?”
“论天赋,论家势,我都丝毫不逊色于聂风,”既然说开了,断浪便索性说个痛快,“而步惊云,更是完全比不上我。你为什么偏偏不叫我武功?”
仿佛积蓄了很久的委屈一股脑的倒了出来,断浪越来越激动,指着沉鳞:“说到底,你就是和雄霸一样,根本瞧不起我,对我有偏见,偏心聂风和步惊云。”
一边的步惊云眼里闪过一丝凶光,并指为剑,剑光闪烁,凌厉无比。直冲断浪而来:“你找死!剑八!”
“怕你不成!”断浪腹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同样并指为剑,向着步惊云迎去。指间灼热的气息陡现,“日坐愁城!”
两只小手抵在一起,气劲纵横,各退三步。
“再来!”断浪和步惊云互相瞧不顺眼很久了,此时犹如引了火的炸药一般,战斗一触即发。
一边是剑圣仗之横行天下的圣灵剑法,一边是断家传承千百年,甚至削过火麒麟鳞甲的火麟剑法,此时在两个少年的手中。居然拼的一个势均力敌,一时间。只见剑气纵横,两个男孩之间的比拼。竟是不相上下。
“好小子!还真有点本事,”步惊云冷哼一声,一招对拼又过,他突然收起剑指,另一只手云雾缭绕,赫然是蓄势已久的一招猛招,“可惜你还是差了点!”
排云掌之释天排云——
“什么!”断浪瞳孔一缩,没料到步惊云居然还有留手,正欲变招,无奈刚刚交锋,指剑气势已泄,再难抵挡,避无可避之下,只能受了步惊云一掌,翻飞出去,撞翻了一套桌椅。
一边的聂风连忙走上前去,扶起断浪,关切地问道:“断浪,你没事吧!”
“不用你多管闲事,”断浪一把甩开聂风的手,死死地盯着沉鳞和步惊云,眼里的恨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不甘心吧!”沉鳞盯着断浪,平静地道,“是不是很不甘心?是不是认为,刚刚你如果使出了傲寒六决之桃之夭夭,就能挡下步惊云的排云掌。”
断浪猛地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沉鳞:“什么!”
“你在后山偷看我教他们武功,”沉鳞平静道,“莫非以为我不知道吗?”
这一句话说出来,顿时在断浪的脑海里掀起了无尽波澜:“你...你居然早就发现了?”
“为什么不阻止我!”断浪不敢置信地看着沉鳞,“既然你不在乎我学你的武功,为什么不肯答应我?”
“我给过你机会,”沉鳞目光如电,紧紧地盯着断浪,“你可还记得一个月前,你叫我教你武功,我拒绝你之后的场景?”
没等断浪继续争辩,沉鳞道:“没有任何给予是理所应当的,也没有任何一种不给予,是你应该愤恨的。”
“不知道满足和感激,只会索取,”沉鳞平静地看着断浪,“这就是你不如聂风和步惊云的地方,也是我不真正教你武功的原因。”
“呵呵,哈哈!”断浪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歇斯底里地大叫,“不!你在找借口,你就是不愿意,是对我的偏见,不是我的错,不是!”
说完,断浪猛地甩开聂风,跑了出去。
“哎,”沉鳞微微叹息,他心知或许日后断浪会成为一个绝世恶人,但是还是狠不下心来斩草除根,毕竟,现在的断浪,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可怜小孩。
“也罢,以后的事,就随缘吧!”沉鳞闭上眼睛,“你们退下吧!”
“拜别大哥。”聂风和步惊云相视一看,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飞鳞阁。
等聂风和步惊云消失在视线之中,沉鳞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的令牌,缓缓地抚摸着。
“呵呵,三元归一,还差两门内功,还得去那里一趟,”沉鳞微微一笑,“天龙世界,传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