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沉鳞带着巫行云一行人来到藏经阁后的院落之时,萧峰父子和慕容博已经并立在这里了。
而在萧峰父子和慕容博之间,赫然还站立着一个身穿灰色僧袍的老和尚。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龙第一高手,扫地老僧?”沉鳞嘴角轻勾,大步走上前去。
萧峰和萧远山此时正一脸慎重地盯着扫地僧,显然刚刚恐怕已经出过手了,而且没占到便宜。
萧峰对着扫地僧拱拱手,道:“这位高僧,请您让开。慕容博与晚辈有杀母之仇,此仇不共戴天,萧峰与慕容博老贼之间,只能活下一个人来。”
扫地僧头也不抬,只是静静地扫着地,叹道:“你要找他报仇,等你杀了他之后,他的后人又要找你报仇,周而往复,仇恨一直不休,一直难解,这又是何苦来哉呢!”
“不如就此放下吧!只有放下,方能得享大自在。”
萧远山怒发冲冠,冷哼道:“老秃驴,这恶贼害我夫妻分离,害我儿被人向工具一般利用和防范30年,害我们家破人亡,岂是你一句话就能让我放下的?”
“今日,我必杀此贼,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萧远山冷哼一声,出手便是一招般若掌法,向着扫地僧拍去。同时,萧远山招呼萧峰道,“锋儿,一起上。”
“是,爹!”萧峰厉啸一声,接着还未散尽的霸王酒药力,猛地一击亢龙有悔,和萧远山齐头并进,向着扫地僧猛攻而去。
扫地僧依旧那般平平淡淡地双掌合十,吟诵一口佛号,似乎什么也没有做。但那巨大的金色佛掌和降龙掌力,却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消弭于无形之中了。
没错。没有丝毫的冲击,那金色的般若掌力和降龙掌力。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就在众人的眼前,不见了。
“可恶!”萧峰暗喝一声,此时,即使是他,也感觉到一丝无力。不怕对手强,这怕根本摸不清对手的底,显然。扫地僧就是一个摸不清底的敌人。
“大哥,”就在这时,沉鳞缓缓地上前一步,盯着扫地僧,道,“这位高僧就交给我吧!你和伯父先解决了慕容博再说。”
萧远山和萧峰点点头,分头而上,向着无名老僧两边,朝慕容博逼去。而此时,慕容复也已经赶到。无名老僧,沉鳞,还有两对父子。显然形成了两个战圈。
无名老僧终于停下了扫帚,抬起头来望了望沉鳞,褶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这位小施主好本领。”
“老前辈过誉了,只是不知道,老前辈是我逍遥派的哪位前辈,为何会我逍遥派的北冥神功?”沉鳞问道。
一边,巫行云眼中光芒闪现,望向扫地僧,问道:“沉鳞。你确定他方才使用的,是北冥神功吗?不像啊!”
沉鳞点点头。认真道:“绝对没错,方才这位高僧看似并未出手。实则他的内功,早已修炼到了化境,方才遇到掌力攻击,真气自动化成了气墙,将萧伯父和大哥的攻击挡下了。我从刚刚那股真气的气息中能够清楚地分辨出来,那就是北冥神功,没错。”
“这位高僧在北冥神功上的造诣,恐怕比师父还要深,”沉鳞盯着扫地僧,道。
巫行云没有答话,而是直直地盯着扫地僧,久久无语。良久,她缓缓地向着扫地僧跪了下去:“徒儿巫行云,拜见师父。”
师父!
饶是沉鳞早有预料,也被巫行云的行为吓了一跳,这扫地僧,居然是巫行云的师父,也就是说,他竟然就是逍遥派的创派祖师,创出小无相功、纯阳至尊功和北冥神功三大功法的逍遥子!
“哎!”扫地僧轻轻一叹,缓缓道,“逍遥子早已不是逍遥子,我只不过是一个扫地的僧人罢了。”
巫行云难以置信地看着扫地僧,声音哽咽道:“什么!师父,您怎么了?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的脸...”
巫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师父,居然会变成这般老态龙钟之样。要知道,当初的师父,是最看重自己相貌的,甚至在收徒立派之初,还传下了逍遥派弟子收徒,必收容貌俊美之人这条规矩。
到了先天境界,*返后天为先天,维持身体容颜并不困难。连他们师兄妹三人,尚可凭借修为,维持容颜不老,以逍遥子超凡脱俗的修为,只要他愿意,是绝对不可能无法维护容貌的。为什么会变得如今这般?
“身体,只不过是一具臭皮囊,”扫地僧将扫帚靠在身上,双手合十,“美也好,丑也好,终将化为梦幻泡影,施主何必介怀?阿弥陀佛。”
沉鳞拉住巫行云,道:“他真的是师祖逍遥子吗?为什么会隐居在藏经阁,变成这个模样?”
巫行云点点头,双眼泛红:“嗯!是的,他的确是师父,不会错的。”
“当年师父离开逍遥派,说要去一个地方,寻找方法,将小无相功、纯阳至尊功和北冥神功糅合成一部新的功法,超越天底下任何武功。”巫行云看着扫地僧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他一直没有再回去,原来他一直躲在这少林寺的藏经阁中。”
原来,扫地僧就是逍遥子,这样一来,原著中的疑问,也就可以解释了。原著中扫地僧曾对慕容博解释,学武之人,若心性不够,便容易遇到障碍,这种障碍,便是武学障。而佛学和道学等等经典,却能够消弭这些武学障,想来,逍遥子潜伏少林藏经阁多年,就是为了去除自己的武学障,将三门神功糅合归一吧!
沉鳞点点头,看着扫地僧,心里不由得暗自佩服,如小无相功、纯阳至尊功和北冥神功这样的玄妙功法,一人之力,能够修成一门,都算是才智出人之辈了,逍遥子不但创出了这三门武学,还试图将它们糅而归一。这般心性,这般志气,这般才情,天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能与之相媲美了。
纵使是沉鳞,也是凭借着宝鉴收集天下武学,方才成就了万象神功,单论天分,未必比得上逍遥子了。
“观师祖的气息,俨然浑然天成,神功浑然无隙,其中三股气息已然不分彼此。”沉鳞笑道,“想来这一门功法,师祖借助佛经典籍,佛道合一,已经创出了吧!既然如此,师祖为何还要留在藏经阁内呢!”
“阿弥陀佛,施主好眼力,”扫地僧重新拿起了扫帚,笑道,“逍遥者,非肉身之逍遥。肉身之逍遥,是为小逍遥,灵魂之大逍遥,是为放下。”
“佛又如何,道又如何?佛本是道,道亦生佛。”扫地僧微微一笑,“老僧心已无碍,在山在海,无处不逍遥御风。既然如此,又何必拘泥这一副身体皮囊处于何地呢!”
扫地僧看着沉鳞,道:“老僧观小施主的一身修为,早已超凡脱俗,只可惜眉宇之间,亦有一丝戾气。万般变化,皆为梦幻泡影,施主为何不能放下?”
沉鳞脸色微变,眼中光芒闪烁不定,良久,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笑道:“逍遥,弟子当然想要。但是,相比于自己逍遥,弟子背负的东西,太多了。而那些东西,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下。”
“所以,我愿意承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