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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闲快走几步,就超过她们,但同时也引来她们的注意。

“咦,好帅!”

“他是哪个班的,好像没见过?”

“不,看起来有点成熟,可能是来咨询复读的吧,有机会要个微信吧……”

在少女们隐隐发亮的注视中,许闲轻车熟路地拐进了操场边的教师家属生活区。

那一片青瓦白墙、老旧沧桑的旧式平房,还是老样子,并没有随着这几年的城市发展,而被推倒重建。

县一中在开发区刚建起一座分校,重点在那边发力,可能无心关注旧校区的改造了。

也或许,是为了多保留一些百年名校的原始风情。

孙大圣说了,王树人还住在老地方,那就还在这片老旧的平房区。

许闲走进略有些杂乱的教师家属区。

看到不少老师或家属,已经在洗菜做饭,锅勺叮当响,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息。

“王老师,刚买菜回来啊?”

“是啊,帮几个学生补了下课,他们马上高三了,都很紧张与焦虑!”

“王老师你也是够勤奋的,看你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样。”

“唉,又有什么办法呢,家里还躺着个呢……”

“都好几年,确实不容易,王老师你辛苦了……”

许闲来到学校分给王树人的住房附近的转角,在旁边一个公用水龙头边,扭开斑驳锈迹的开关,假装洗手。

他眼角余光却刚好能看到王树人家门口的情况。

在耳熟的寒暄声中,许闲看到干干瘦瘦、头发已经花白的以前班主任王树人,提着一兜刚买的蔬菜,脚步有些匆忙地回到自己的住房。

敞开的屋门,透出明亮的灯光。

屋里不时传出一个女人虚弱咳嗽的声音,有些压抑,有些痛苦。

“你怎么才回来,孩子都饿了!”

女人咳嗽中,怪怨了两句。

“你们自己不会动手做饭吗,都饿着肚子等我?我一天有多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王树人重重地将菜丢在地上,颇有怨气。

但随即似乎无声叹息,埋头下去,择菜洗菜。

“你说的容易,家里都没菜了,不等你回来,我们又吃什么……”女人喋喋不休,咳嗽与虚弱,并不能阻挡她的好斗之心。

“还有,过两天又要去复查了,家里钱不多了,孩子也要开学……”

哗啦!

王树人没有搭话,一洗完菜,就发泄般地将一盆水用力地泼在屋前的排水沟里。

当当当!走进逼仄小厨间的王树人,将砧板切得很响。

似乎,要将心里的什么,一起切烂切碎。

许闲气运双眼,“照”了一下王树人还有门口躺在靠背椅的中年女人。

那个中年女人,是以前的师母了,虚弱多病,只剩一双眼睛时不时还流露出利光。

她身上有一团浓郁的病气!

显然患病已久,是久治不愈的慢性病。

而王树人虽然看上去比以前苍老了许多,但身体却还不错,只有心脏位置有些郁结的病气。

看得出来,旧班主任一家生活并不好过。

在这免费的老旧家属房里,王树人一家应该住了快十年了吧。

十年间县城变化多快,王树人拿着在县城来说还算不错的工资,却至今没能买的起房,一直窝在这狭窄逼仄的旧房区。

“可是生活不易,也不是你就可以当帮凶,篡改我的人生轨迹啊……”

许闲有些同情,但更多的是愤恨。

他挥手招来六七只大蚊子,在它们身上注入了一缕“病毒之气”,那是针对心脏功能的慢性毒素。

心念一动,蚊子们在淡淡的夜色掩护下,无声地飞向正在做饭的王树人。

“哎呦,这死蚊子叮得真痛!王自健,快拿块蚊香出来点一下!”

厨房灯火下,正在炒菜的王树人,脖子上、脸上被蚊子连续叮咬,拍打驱赶的同时,朝里屋吼了一声。

然后,一位白白胖胖的十八九岁少年,肥脸上带着不情愿,慢腾腾地拿了一块蚊香出来。

“那应该是他的宝贝儿子吧,想不到这么大了!就是看起来过得太好,营养过剩了……”

夜色中,许闲面色平静,淡然从王家门前走过。

他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往后余生,就让心脏病伴随你一生吧。

既然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那就接受病痛的折磨吧!

没有直接毒死,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

许闲淡淡地想着,拐入高大林荫树的暗影中,在夜色中越走越远。

在下手的那一刻,他改变了主意。

让王树人在病痛中挣扎一生,许闲觉得似乎更解恨些。

本来心脏就有毛病,他也不过是加点料而已。

毒修搞事,阴人于无形。

做完这件事,许闲感觉自己释怀了一些,人也轻快了不少。

他抬头看了看教学楼,高三那一层已经亮了通明的灯火,影影绰绰的学子们,在埋头看书做题。

他们,就像当年的许闲一样,希望读书改变人生,拥有更好的未来。

“祝你们未来明媚,不要遭遇我这样的情况……”

许闲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然后走出了校门。

过去的这一段人生,应该可以划上一个小句号了。

他走到路边大树下,要发动摩托车离开。

现在六点半了,夜幕下的县城,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人间繁华,万家灯火。

许闲刚把车开到正路,一辆看上去就知道是豪车的红色轿车恰好经过。

“好漂亮的车啊!”他看了一眼,忍不住心里点赞。

然后,与红色轿车错身而过。

他没有看到,身后的豪车竟然缓缓停了下来。

一扇车窗落下,露出驾驶位上的车主身形,是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穿着白色正装的大美女,气质不凡。

鹅蛋形的优美脸庞,清澈明亮的瞳孔,柳眉修美,皮肤洁白无瑕,整个人更流露着淡淡的成功人士的干练气息。

“刚才那个人,怎么长得那么像他?就是更成熟了,也更俊美帅气了!”

“听高中同学群里说,他不是彻底沉寂在乡村,面朝黄土背朝天么……”

美女车主玫瑰花瓣般的红唇轻声嘀咕着。

随即,她想到什么,就拿起手机,在某个聊天群里发了条信息。

“有谁知道许闲现在的状况吗,能不能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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