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迹稀少的山径,道左幽暗的树林,面色不善的男人,和被擎在手中的细长枝条。
如果是正经人家女子,现在大抵会慌得雅痞,然后边手撑着后退边大喊‘你不要过来’之类的。
但申智秀不会。
也不知道这位是不是对此类型一对一室外动作片有过较为深入的研究,却一直没得到实践机会,她此时看起来不仅比之前镇静,甚至在将手指轻搭在红肿脚踝的同时,还有闲情绞了绞腿。
“会长nim~其实照片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
惶恐无助的语气,矫揉造作间偶显玲珑的身体,如果搁那位前金投赵部长身上,申智秀这算盘说不定就打成了。
但很可惜,李大会长在面对连扭胯都能成为名场面的郑秀妍时都能做到有心无力……
也不是,应该是禽兽不如。
更何况是这么个自身定位不清,却还喜欢搔首弄姿的女人。
不值当。
把数量和活力留给更需要的人不香?
“废话少说,把胶卷给我,我也不会向希杰投诉你的偷拍。至于你那张富含高科技的脸蛋,我没兴趣。”
“你不觉得对一位女士说这种话很失礼吗?”
“如果想玩什么该死的道德感绑架,不好意思,我有但不多,就不匀给你了,今后还请好自为之。”李明善说完也不客气,直接劈手把相机夺了过来,抠出胶卷再抛还给她,然后转身便走。
得胜将军一般的凯旋,可等待他的并不是异常热烈的拥抱,再加上五分钟不换气的法式湿吻,而是抱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石块,警惕看向这边的郑秀妍。
一见李明善钻出树林,郑秀妍立时什么也顾不得了,撩开圆领t恤就四处乱摸。
“我把胶卷拿……别,不至于,大庭广众的,你冷静点!”
“呀!闭嘴,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又被人揍了。”
“怎么可能!刚才那个娱记是女的!”
“女的?那我可更得好好检查了,十分钟,够你干很多事儿了。”
“哎西,姓郑的,你这话可是事关自己的未来幸福,我劝你最好重新组织一下。”
经历了被人偷拍的事,李明善两个也没心情继续在南山公园里瞎逛,只是草草自拍了一张照片留念就准备离开。
只是向山下走的他们并没有发现,就在刚才的那片林子里,闪光灯又闪了两闪。
“赵会长,照片我拍到了,而且还拿到了李明善的录音,就是不知道您对这个有没有兴趣?”
“好,这个价码我很满意,只要钱一到账,我就会第一时间把资料发到你手中。”
……
赶在零点之前,被拉出来做了一夜挡箭牌的李纯揆终于坐上了回宿舍的车。
只不过等sunny大人一上车,面色极其不善的她就把坐在前排位置的两个压制的诺诺不敢言语。
“只是出去走走哈?”
“那个,纯揆呀......”
“李会长,我们很熟吗?请叫我sunnyxi。”
这番冷言冷语听得李明善一缩脖子,这次算是把李纯揆给得罪狠了,没听着‘xi’都让喊了么。
暗地瞪了眼自家没用的男亲,趁着等红灯,郑秀妍软体动物一般地从前排游到了后座。
“sunny呀~”
“西卡呀~”
相互对着发嗲的两人先是一怔,紧接着又不约而同地开始各自搓起了胳膊。
“噫,你真恶心。”
“你也不差。”
至于车夫,得亏李明善曾经在无数个视频里见识过楼梯间cp另外一位的诸多名场面,有了允儿打底,对这种级别的撒娇多少还有些抵抗力。
当然,牙酸,全身发软之类的反应该有还是有的。
“呀,前面那个,听我叔叔说你在新地址上弄了个演播厅?”
虽然被称为了‘前面那个’,但理亏心虚的李明善哪敢摆什么架子,立刻乖乖点头,“是啊,原本打算把头一场公演留给你们的,结果被李秀满总监给否了。”
“我叔叔那是为你考虑,既然是在公司新址上的第一场演出,如果觉得智英欧尼blue的影响力不够,那就去请大牌艺人。可以找像李贞贤前辈、金钟国前辈,或者李孝利前辈这样的,邀请我们一个刚出道的idol组合算怎么回事。”
“后面那位教训的是,前面的听到了。”
“听到就好,赶紧去准备吧狗崽子,s.w里可还有我的股份呢。”
“你对你阿爸的身体健康状况能不能有点儿信心,分家产这种事想的早了点吧。赶紧的,朝窗户外面呸呸呸。”
“不不不,你想多了,我其实是对李会长你没有信心。”
把头往郑秀妍怀里一扎,李纯揆吃吃笑着开口:“就你这种目中无人的性子,我劝你不如趁现在就把股权转给西卡,免得哪天被人坑的把s.w再赔出去。”
李明善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正朝着自己微笑的李纯揆。
这丫头应该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亦或者说,是李秀满兄弟俩知道了什么,只是不好明说或者不确定,只能让李纯揆通过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
“我知道了。”
“那就好。”
等郑秀妍二人各拎着两袋打包盒下了车,有了前车之鉴的李明善也不敢多做停留,直接返回了自己的公寓。
也就是之前韩孝周租住过的那间房子。
说来那位房东大叔也是倒霉,前手一拿到韩孝周以全租房价格缴纳的押金,转身就毫不犹豫地投入了在海外游资刺激下,表现如火如荼的股票市场。
等韩孝周退租时,这位大叔因为不想套现价值正在不断上翻的股票,咬牙找了各种借口一拖再拖地赖了大半年。
转眼到了七月,等华尔街投资机构带着海量红利回归本土救市,kospi开始调头向下俯冲的时候,这个两千五百万韭菜之一的男人也只能握着不断缩水的纸片儿捶胸顿足。
这里就不得不多提一嘴,在98年为了从国家破产的阴影中逃生,外汇储备几乎见底的南朝鲜不得不接受了imf提出的各种苛刻条件,其中就包括了进一步开放国内金融市场和成立金融监督院。
如果说金融监督院的成立是给那些本土大小财阀们套上了不允许大幅举债的缰绳。
那金融市场的开放,就等于是把自己白嫩嫩的肚皮留给了逐利成性的秃头鹰。
人家饿了就来,吃饱就走。
谁敢牙蹦半个不字,一个不自由的帽子先给预备上,看你怕不怕。
就此,东亚金丝雀的名头彻底坐实。
话说回来。
李明善落地汉城的那天,这位大叔也正巧收到了韩孝周的提告。
只是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这位却借着酒劲误打误撞地冲到了s.w闹事,跟那位前另类投资部部长狠狠地共情了一把。
但好在李会长心善,得知此事的第一时间,就按当时价格把这间房买了下来,才免得这大叔在生命之桥上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