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藩王,穷的很,哪有闲钱给妃子布置?
原先没见着人的时候,她们也臆测过。一来苏家本不是大族。二来九皇子出身不好。没有什么实际的差事。
烈王一家子不定如何寒酸呢。
可是第一次见苏棉,就已经不敢这么想了。听说的不少,见了本人,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上品中的上品?
第一次百花楼宴,吃的用的,也都是精心安排了的。可是烈王妃根本看都没细看一眼。
冯氏等人就知道了,这位,是见惯了好东西,而不是只为了装点门面穿的好。
今日她们来得急,事先并未禀报。王妃出来很及时,决计没有换衣裳。
这一身家常的浅粉色襦裙,却也是上好的云锦做的,头上只插着一根钗,却是极品的白玉雕琢的,观看那大小,就是难得的玉料了。
这屋里大到家具,小道摆件,不禁搭配的好,质地更是好。
字画不多,却都是千金难得的孤品。单看这茶具,每人都是粉彩,可是花样各不相同,一看就是鲁州烧制的精品。贵得很呢。她们家里也不过几套罢了。哪里这么奢华?
可见往日里,她们还是低看了这位主子的。
人家见识过的,是她们没见过的啊!
“我素来爱白茶,我这里别的茶倒是都不错,今日给你们上的是银针,还可入口么?”苏棉笑道。
“这茶极好!贡品呢!臣妇第一次喝这么极品的银针,以前喝的,竟然像是树叶子了……”一个妇人笑道。
“你说的倒是也对,这好茶次茶都是树叶子。”苏棉笑道。
众人忙捧场的笑了起来,王妃都说笑了,谁敢不笑呢?
“可不是,这好茶就是采摘的是时候,次的就是不是时候,或者老了,茶可是学问呢,臣妇是不会了,只是人家说什么好喝,那就什么好喝。真真是牛嚼牡丹,糟蹋了。”冯氏笑道。
“品茶,饮酒,都是爱好就知道的多,也非是人人都要知道。不会喝茶难不成就不做人了?我也不大懂,我更喜欢喝蜂蜜水呢。”苏棉放下茶碗道。
几人忙附和着,不时说个小笑话,气氛倒是一直不错。
又坐了一会,众人便要走了,说不敢打搅王妃歇息。
苏棉叫人亲自送出去。
马车上,冯氏拍拍胸口:“原以为,王妃定是趾高气昂的。不料却是个和善不已的。如今再看,竟是深不可测。烈王两口子,究竟不是凡人啊!”
“你这婆娘看得清楚这一点,也不错了。”可不是不是凡人么?
那苏氏,他见过,听过,那是一般女子么?显然是有本事的。
越是有大本事的女子,越不会趾高气昂。和善就是习惯。你要是惹了她,还不知道如何倒霉呢。
“老爷这话说的,妾身是多么不懂事一般。”冯氏嗔怪道。
“夫人很是有本事的,是为夫说的不对。莫要生气啊!”宋子清笑呵呵的一作揖。
两口子相视一笑,却都有说不出的不安稳。到底还没定下来呢。
韩云和朔风选捷径回京,九日就到了。比之他们离开前,京城的形势越发不好了。虽然一直有人传消息,但是他们看得更直观。
康郡王大婚后,也开始上朝,虽然很低调,但是朝中还是有一股歪风。
倒不是谁明着反对太子,而是太子的事情,总有些阻力。而这些,都被他归咎于燕子归身上了。
“此人心机深沉,非是能安分的。”韩云道。
“当年燕青空灭门一案你可知?”朔风坐在马上问道。
“知道,不是一直都知道不是四皇子做的?”韩云当时就觉得奇怪,那时候他还是‘张先生’,对于四皇子下了什么令,很是清楚,是要燕青空出事,但是绝没有灭门一说。
但事后,四皇子不承认,可也没解释。
“当时便觉得,此事中有第三日,便是当年的十二皇子,如今的康郡王了。”朔风道。
“天,那时候康郡王才多大?”韩云惊讶道,十五?十五的皇子这么有谋算?
“那你跟王爷的时候,王爷多大?”朔风笑了笑问道。
韩云一愣,点点头没话说了,好吧,他跟着王爷的时候,王爷才十四。
“醉芙蓉谨慎,如今长期住在燕子康的别院,不好下手。”总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别院抓人吧?
“她每隔几日都要去城郊一家茶楼,路上就是机会。”朔风道。
“你消息灵通啊!”一起来的,不过见了各自下属,他就知道了这许多。
朔风没说话,他怎会告知韩云,自打知道醉芙蓉的去向起,他就派人盯着了。就怕有一日,她对……不利。谁料真有这一日。
不管如何,这次抓到人,绝不会叫她活着。
“那今日……”韩云有些茫然的问道。
“走吧。”二人不好这般骑着马走,太明显了。
觉名寺里,早有沙弥迎上来:“朔风大哥,韩云大哥,你们可来了!”
“是你啊,怎的做了和尚?”韩云看着那熟悉的面庞笑道。
“和尚方便啊,属下算好了,不就是剃头么,过几年等王爷回来,留起来就是!还有兄弟做了厨子的呢,哈哈哈!”
“辛苦你们了。”朔风拍拍沙弥的肩膀道。
“不辛苦,王爷和诸位大哥去西北,那才辛苦。我们就只盼着你们早日归来才是。”沙弥笑了笑,带着无尽的信心道。
“会的。”朔风也是信心满满。京城,迟早都要回来的。这才是属于他们的地方。
可是,朔风不会知道,他这一走,却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沙弥将二人迎进寺庙后面的厢房:“你们累了吧?先歇着,那边有弟兄盯着呢,一旦那醉芙蓉出现,马上就告知。”
“有劳,一路策马来,我困得紧。”韩云笑着拱手。
“客气什么,你们睡一会,属下给你们准备素斋去。”沙弥装模作样的双手合十,笑眯眯的去了。
两人往下一躺,不出几分钟就呼呼大睡了。夜以继日的赶路,最是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