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趴在林淑媛怀里,唇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
她还有机会,只要姑姑还当她是侄女儿,她就还有扳倒姜紫妍的机会。
“那姑姑以后会不会把王戒给我,我想和姑姑一样,担当一国女王,受人尊敬,普济子民。”
y国的女王,一直都是女人继承。
以前没有姜紫妍的时候,她是姑姑最疼爱的侄女,她的设计天赋还是姑姑亲自教的,露西一直认为姑姑迟早都会将王戒给她。
可现在…
姜紫妍的出现,让她有了危机。
林淑媛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王戒之选,她还没决定好。
露西见她不说话,心里一阵不安,急道,“姑姑,难道您想传给姜紫妍?就算您真当她是女儿,可她终究不可能成为王室血脉,只有我才是。”
林淑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这件事我自有打算,接下来你好好进入安氏集团上班,我已经和安家人打过招呼,你好好把握机会,能不能得到冗冉的心,全凭你自己的本事了。”
说完,林淑媛转身离开。
等她走远了后,露西愤怒的将桌子上的物什全部扫落在地。
只听她愤怒大叫道,“来人!”
“小姐,有什么吩咐?”下人战战兢兢的上前。
“派人去请初音表姐过来,就说我有事情和她商量。”
“是,小姐。”
刚才姑姑的表现明显不打算将王戒传给她,露西有一种预感,姑姑的打算还是姜紫妍。
那个该死的的弃女,凭什么要跟她抢王戒?
不,不行,姑姑是她的,王戒也是她的,谁都不能抢。
现在唯一能帮助她的人,只有表姐初音了,她是落音阁的成员,擅长用暗器,只要她愿意帮助自己,不管烟尘是什么身份,都只有死路一条。
落音阁一旦出手,就算宫九爷有心保护姜紫妍,都难逃她死亡的厄运。
只有姜紫妍死了,姑姑才会重新宠爱她,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她的。
北郊,私人别墅。
客厅里。
郝轩翔看着微博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只字未提,他的目光看向窗户外一道挺拔的黑影,又看了看一旁的白离,面无表情道。
“不管母亲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白离伸手揉了揉眉心,抬头看他,“妈妈想听你的意见,这么多年来让你跟着我受尽了苦头,我不能这么自私干涉你的想法。”
郝轩翔想了想,道,“阎玦虽然辜负了母亲,但他也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所以…我觉得母亲应该给他一次机会,我看得出来,母亲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白离听此,突然沉默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越是孤独,对于阎玦的恨就越深,可随着真相被揭开后,她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他。
最近几天阎玦都会过来,她不愿意见他,他就从早站到了晚上。
白离知道,他想要弥补他们母子,可这么多年的伤害,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不可逾越的鸿沟,说原谅哪有那么容易。
“母亲,他已经从早上站到现在了,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会下雨…”郝轩翔迟疑了下,还是开了口。
却见白离缓缓的阖上了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上留下一层暗影,说不出的沧桑和无奈。
郝轩翔见此,叹了一口气,随后捞出手机继续刷起了微博。
阎玦依旧在外面站着,白离依旧闭着眼睛安逸的躺着。
夜,越来越深了。
深夜。
果然下起了大雨,雨点将窗户打得劈里啪啦作响,透过模糊的玻璃窗,隐约还能看到外面那抹高大的身影依然站在原地。
电闪雷鸣之间,那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却俊美坚毅的面容隐隐绰绰。
郝轩翔心里是一点都不同情他的,相较于母亲曾经受过的那些苦,阎玦现在的又能算得了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母亲身上,这二十年来,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和伤痛,可她一个人硬生生的挨了过来。
郝轩翔眸光浮动,缓慢的站起身来,手里拿了把黑色大伞,打开门走了出去,雨点劈里啪啦的砸在被撑开的伞面上,随后门就被带上。
几乎是同时。
原本刚躺在沙发上呼吸均匀的白离,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平静无波的瞳孔里没有丝毫的睡意,或许除了她自己,也没有人能够知道,刚才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得睡着了。
在门被打开的那瞬间,阎玦惊喜的抬起头看向门口处,原本唇角勾起的弧度,瞬间就湮灭了下来,表情又恢复一贯的绝望和痛苦。
郝轩翔撑着巨大的黑伞,慢慢的踱步走到阎玦的面前,在距离他一米处停了下来。
“我刚懂事那年,母亲就把我送到了郝家,让我认郝氏夫妇为父母,并且喊她自己为姑姑,我这么多年来喊着别人的父母为爸妈,却唯独不能和自己的母亲相认,你知道为什么吗?”
阎玦浑身上下都被淋湿了,深色的衬衫与西装裤紧贴在身形上,安静的站在原地,却因为一身的迫人气势,让人压根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一头染上点点白霜的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却在听到郝轩翔的话后,瞳孔一缩。
“你不会知道的,因为所有人都骂我是野种,母亲为了保护我不得不这么做,她想要给我名分,想要让我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而我,整整喊她姑姑,喊了十四年。”
郝轩翔这话说得极为讽刺,阎玦却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他的眼睛还在眨动着,郝轩翔真会以为,他不过是一顿雕像罢了。
“那你的病..”阎玦突然开口,兴许是许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声音暗哑低沉。
“我的病的确很多医生无能为力,甚至很多医生都说过我活不过十八岁,但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吧,让我遇上了九爷,是他找来最好的医生医好了我的病,我已经在十六岁那年都痊愈了。”
这些话,原本郝轩翔并不打算跟他说的,但他没有忘记主人说过的话,阎玦就是盟主,他必须找个机会坦明这层关系,让盟主取消刺杀天煞的计划。
阎玦在雨夜中,缓缓的阖上深邃的眼睛,眼睑微颤不知道在隐忍什么,原本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大掌,攥得紧紧的,就连骨节都泛白了起来。
“你可知道九爷为什么要救我吗?”郝轩翔的目光落向前方,以着旁观者的身份,用着淡凉的语气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