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怪异的雕塑看起来人高马大,凶神恶煞,实际却没一个能在星的球棒下撑过五个回合。
解决完拦路虎以后,星拍拍衣服,满脸云淡风轻地走回队伍里,这是她为数不多跟江凡学会的装逼技巧。
如果硬要给这技巧安个好听点的招式名,那这招大概就叫做“波澜不惊”。
意思是别管你是天塌还是地陷,你都要保持一个淡然的表情,让外人一看就觉得你必然是大能或是身怀利器,让对方看不出你的深浅。
“呼……多谢这位球棒侠出手相助,救命之恩真是无以为报,老朽……”诺杜斯轻轻吐出一口气,鬓角的白发上落着灰尘。
“不用不用,小事一桩何足挂齿!”星摆摆手打断诺杜斯的话,连装逼都顾不上了,生怕听见那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老朽只能以身相许”。
“诺杜斯先生,维尔图斯说的没错呀,你们在这儿可危险了,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奥赫玛吧。”缇宝出声提议,充当路人角色的江凡也微微点头致意。
星想这老头一行人刚刚遭遇截杀,要不是自己天神下凡,那多半都要折在这里跟这座已经变成废墟的神殿埋在山里。
她觉得眼下缇宝抛出橄榄枝,那诺杜斯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刚刚才死里逃生,那更应该明白“生命诚可贵,活着最重要”这句话的意味。
却没想刚刚才死里逃生的诺杜斯只是摇摇头,平静地拒绝了缇宝的建议。
他还是那句老话,祭祀们宁可死在追逐信仰的道路上,也不愿在异邦他乡苟活于世。
“诺杜斯先生很有风骨啊……要是我早就举双手双脚同意了……”星压低声音跟江凡说悄悄话。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
“可我觉得这是一种求生本能,不然你也没理由在贝洛伯格的时候要装作自己是从东土大唐来的……”
“我那是见机行事,思维活跃。”江凡扯扯嘴角。
“那我这也算是见机行事,思维活跃吧?”星挠了挠头,总觉得江凡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一股火气。
“什么?竟然是大祭司大人?!”星还在寻思着自己最近有没有惹到江凡的时候,远处的诺杜斯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星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站,嘴里吹着口哨故作悠闲,其实一门心思全扑在缇宝和诺杜斯他们身上。
“您怎么变成了这副孩童模样?”诺杜斯一愣,又很快露出歉意和羞愧的表情,“不对,我一介部族祭司,竟然在您面前妄言信仰,真是不知好歹!请您恕罪……”
“诺杜斯,我们不愿强迫你。”缇宝轻声说,“但你也要为部族的同胞们多考虑。”
她顿了一下,“年轻人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如果你不愿离去,他们也会一直留在神殿中,变成尼卡多利矛下的亡魂。”
尼卡多利?所以这是那些奇怪雕塑的名字吗……星摸摸下巴。
诺杜斯沉默了一会儿:“…如果这是您的神谕,我没有不听从的道理。”
“大祭司大人,请再一次……带领我们启翅远行吧。”
再一次启翅远行?星又抓住了重点,她觉得自己真是棒极了,居然能从这场对话里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哇咔咔!区区翁法罗斯,也没什么难度嘛!
……
“不然我们先回列车吧?我……我有点尿急我……”背对着白厄和缇宝,星戳了戳江凡的胳膊,压低了声音。
“哦?临阵脱逃吗?”江凡也压低了声音,两人只是嘴唇微动。
“当然不是!”星提高了声音,但又很快降下来,“我只是想回列车先,绝不是想逃避什么的……”
“不是因为觉得翁法罗斯的水很深,心生胆怯吗?”
“休得血口喷人,无凭无据的,可不要乱说……”星心虚的眨眨眼。
是的,没错,她是真心觉得翁法罗斯的水比较深,而且是糟糕透了,所以才想回列车去陪着三月先,或是把黑塔和镜流叫来才觉得安全。
她一直觉得现在的翁法罗斯是处于战争年代,变成废墟的雅努萨波利斯也只是人祸的缩影而已。
却没想到眼下的翁法罗斯岂止是人祸,而是末日来临前的挣扎时代,整个世界都将要被终结。
而他们的信仰也并非是某种虚拟的神明,而是翁法罗斯的旧神,曾经的信仰,亦是如今的敌人。
十二位泰坦创造了翁法罗斯,三位编织命运,三位开辟天地,三位捏塑生灵,三位引渡灾祸。
而黄金裔也不是她这种天外救世主,而是预言中流淌着黄金血的救世之人。
缇宝刚刚提到过的神迹,也是命运三泰坦的馈赠,在它们的赐福下,祭祀能够唤醒旧日的重影,改变现实。
“翁法罗斯这地方……情况真是太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