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何几时,星最讨厌的就是那种以势压人的无耻小人。
早在第一次登上列车的时候,她和三月七就曾在房间里促膝长谈,她们从深夜聊到凌晨,从凌晨唠到清晨。
大部分时间都是三月七在讲她跟随星穹列车的冒险故事。
倒不是星那时候性格比较内向,所以话才比较少。
纯粹是因为那时候星肚子里半点墨水都没有,想聊也憋不出一个屁来,所以只能做一个倾听者。
她听三月七讲自己如何如何跟着杨叔和姬子她们开拓星球,封印星核,又如何如何面对各种危险和阻碍,最后完美收工又一次拯救世界。
她还听三月七抱怨几乎每到一个新的地图都要遭受不大不小的“牢狱之灾”。
简单来说就是人家本地土着对你们这群天外来客不是很信任。
不会无端相信天上会掉馅饼还砸到自己头上,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有好人存在,愿意任劳任怨帮助他们解决星球危机。
所以每次她们都要费老鼻子劲跑东跑西,各种释放善意和各种温和地解释,最后才获得当地土着的信任。
星的第一次开拓之旅就是雅利洛,也是在贝洛伯格那片茫茫的雪原上遇到了江凡,自那起貌似列车的开拓之旅就是一帆风顺的。
虽然在贝洛伯格时早期也有所颠簸,但后面是真心享受。
最后更是全城人民对她们夹道欢迎,连当时贝洛伯格的最高执政员可可利亚都对她们赞赏有加,直夸她们是天纵奇才,少年英雄。
再后来就是罗浮仙舟,那待遇更是没话说,住的是五星级旅店,吃的是龙宫私房菜。
像是醉红蟹和落九天这种高级美食,在外是价值千金的顶级美食,可在她们的餐单里那东西不限量供应。
星和三月七把这东西当做餐后甜点,喝完龙尊快乐茶以后吃上几口压压味道,时不时发条带定位的朋友圈小装一波:
“干净的圈子,规律的生活,最爱的龙宫私房菜,也不是故意炫耀,只是日常,为数不多的爱好。”
再然后就是她和江凡的莫尔卡之旅,更是一路火花带闪电,脚踢逆臣贼子,拳打家族信徒。
就连旅程堪称坎坷的匹诺康尼之旅,其实也没受罪,只是多跑几个地方,多坐一会球笼,全程的待遇都是最高级别,也没人敢拿她当下酒菜。
“家父不朽江凡,有胆就来罗浮仙舟追杀!”
一想起这句还从未说出口,但含金量十足的台词,星就觉得自己堕落了。
现在的自己终究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我还是堕落了!”星小声嘟囔着。
她重现几秒钟前白厄的动作,抬起手臂把白厄护在身前,拽着他往后退给江凡留出位置。
因为宫殿里的空气越发燥热,喷涌的泉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挥发化作蒸汽,江凡缓缓抬起手,做出拉弓射箭的动作。
“江凡先生不是不胜武力,自小更是体弱多病吗?”白厄忽然说。
“没错啊,所以他才学的弓箭嘛,弓兵嘛,你懂得。”星小声说,露出一个懂得都懂的表情。
“可……这可是弓箭吗?”白厄说。
星挠挠头,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弓箭……
随着江凡抬手做出拉弓射箭的动作,云石天宫里的温度瞬间像是被点燃了。
两团火柱自地脉喷涌,仿佛火蛇一样攀升至云顶将整片云层都渲染成赤红色,忽然间又像是拖曳着火焰的流星一样极速下坠。
滔天的热浪坠进下方数十米高的宫殿里,两团火蛇嘶吼着钻进江凡的手心里变作一支长弓,另一团火蛇则如同一支巨大的箭矢。
箭矢尚未离弦,滔天的火焰就已经嘶吼要着吞没整座云石天宫,带着附近数十公里的温度都在逐步拉高。
江凡缓慢地松开手指,箭矢瞬间如同离火般劲射而出,笔直地切开空气冲向尼卡多利,带着至为锐烈的“斩切”意志。
火蛇劲射而出的瞬间,白厄觉得自己有些迷失了。
相较于尼卡多利手中紧握着的那根黄金长矛,他觉得那根离弦的箭矢才像是真正的“天谴之矛”,带着切断一切的气势,让人心驰神往……
“言灵·君焰。”冷淡却又逼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星顿时满心槽感,偷偷翻了个白眼。
她可不记得江凡还有这招,没准多半又是临时起的名字,毕竟在眼下这种场合不能说“普通一射”这种掉逼格的话……
火矢在碰撞的一瞬间扩张,形成了高温的领域。
尼卡多利手中的那根“天谴之矛”仅仅只是与火焰相触片刻,立即就被高温燃烧化作铁水,那副骨节分明的铠甲也在瞬间被洞穿。
火矢刺穿了尼卡多利的背脊,纷争之泰坦“天谴之矛”尼卡多利竟然完全无力反抗,甚至没有发出一声战吼。
火蛇带着它冲向万米高的天空,它无力的长翅在云层中摆动,四肢则在一瞬之间断裂。
白厄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幕的,即使他的视线已经被火焰阻挡,为这世间带来动荡与恐惧的天谴之矛尼卡多利在这个瞬间仿佛被审判般钉死在云柱上,不容反抗,也不容申辩……
轻盈的影子从宫殿的穹顶一跃而下,黄金色的树叶落在火焰里缥缈化作金色的烟雾,数十根丝线在空中展开。
她踩着金色的丝线缓缓地落在水面上泛起一丝涟漪,齐肩的金色短发随之摇摆晃动,扣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