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谷县的精致雅院,院子以百步之远,栽种着梅兰竹菊,中间还有一座小小假山,作为屏障。
东南西北,都有照壁遮挡,曲径通幽,乃有所隔。
这样的小院子,岂是寻常人家能够住的?
林冲此刻并没有去烧水,而是来到另一个屋子中。
他盘腿坐在内屋,中间放着一个矮桌,门半掩着,跪着两个年轻女子。
“将热水准备好,我一会来取。”林冲淡淡说道。
两女点头,转身离开。
矮桌对面作者公孙胜,他正笑吟吟望着林冲,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林冲瞥一眼门外,原本都停歇的风雪,这时居然又开始下起。
没一会功夫,又是化作鹅毛大雪,在走廊灯笼映照下,犹如一道幕布,将这一方黑夜隔开。
“有一些消息,想必大当家的应该也知晓一些。”公孙胜说道。
“我们来阳谷县,一来关照武松,而来做生意,顺带将这里地点给布置下去,毕竟天机阁的探子,早就也投放过来。那西门庆打算对我们动手,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林冲面无表情道。
“那孙夫人那边?”公孙胜道。
“先引蛇出洞吧,孙若仪那边不会有太大问题。”林冲眨了眨了眨眼睛,“至于王婆......”
或许是历史真的被改变了。
林冲原本一直担心潘金莲的事,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武松的变化,间接也导致潘金莲发生巨大的转变。
尤其是酒肆、炊饼店开出,潘金莲对把控自我命运的念头,发生强烈的变化。
这是林冲没有预料到的,过去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一刻好似换做另一个人。
公孙胜若有所思,道:“王婆那边,我们可以做点事。”
“王婆是个毒人,江湖人也并不是打打杀杀,那王婆的底细,想必也查清楚了吧。”林冲冷冷一笑。
公孙胜佩服地道:“大当家还真是料事如神,那王婆看似接生婆,又是个媒婆,可是暗地里做的那些事,可没有一样是好的。”
“喔?公孙先生说道说道,我倒是有些兴趣。”林冲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啜一口。
茶水温度刚刚好,在林冲的印象中,王婆此人,她首先是一个江湖人。
江湖人并不一定要打打杀杀的才算,准确定义的话,她可是游走在黑白之间,做那些灰色以及见不得事的重要媒介。
公孙胜道:“那老婆娘专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买卖穷苦人家女娲,逼良人做妓,大当家今夜遇到的几个地痞,跟那王婆也是有勾当的。只是那几个泼皮,道行太低,根本不晓得那妇人的身份。”
林冲点点头,既是害人的东西,反正在原剧情中,便是害死武大郎,那寻常配药的手段,信手拈来,一看便是常做这种作奸犯科之事。
调配毒药,说弄便弄,毒杀害人,只怕这些类似的事儿,也是玩得高明,若不是原着中遇到个不讲理的武松,还真的诓骗所有人。
“既是跟那些畜生狼狈为奸,便不能留了。”林冲淡淡道,“那王婆能量颇大,若是让她颠三倒四,胡乱传播,反而是坏事一桩!今晚安排个夜鹰,去那老太婆家中。”
说到这里,林冲抬起头:“公孙先生乃是道门中人,想必炼丹颇多,这送人归西的良药不如送我几颗。”
公孙胜苦笑,他无奈掏出一瓶药,却道:“大当家的,贫道这么做,只怕道行都要消减不少啊。”
“错!此乃为民除害,不仅不减道行,还造福万家!”林冲斩钉截铁道,“公孙先生,安心辅佐我,等一朝大业将成,你便是我新朝真人!到时你可寻天下灵山,我赐你道统正宗!”
公孙胜眼珠子陡然一睁,不可置信盯着林冲,即便他修道多年,此刻的气息也变得有些凌乱。
“贫道...贫道多谢大当家。”公孙胜有些话,原本都到嘴边,这一刻愣是被他吞入腹中。
林冲眼中闪动着精芒,这一刻,他很满意公孙胜的做法。
看来即便是道人,面对这个巨大的诱惑,真人乃唯一,可是开宗建道统!
这可是大不同啊!
“贫道定尽心竭力,联合本门师兄弟,为大当家而咏歌!”公孙胜极力克制内心的激动与欲望。
林冲将小瓶子放在桌子上,问道:“那王婆的事.....”
公孙胜捏手诀,道:“无量天尊,此乃锄强扶弱,乃是贫道本分!”
“善!大善!”林冲起身,目光瞥向公孙胜头顶,那忠诚数值,他很满意。
此番下山,收取公孙胜之心,完成得很是巧妙。
林冲走到屋外,道:“明日我等先生好消息。”
公孙胜跪坐在原地,道:“请大当家尽管放心,明日一切都会妥当。只是那吴夫人,大当家准备如何?”
林冲背对着公孙胜,道:“顺水推舟,顺势而为罢了。”
公孙胜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道:“这天道循环,屡试不爽,一饮一啄,还真是命数呢。”
这话他说得极低,至于林冲听没听见,那也是未知之数。
林冲穿过走廊,径直来到吴月娘屋前。
“这西门庆的正妻,都被那厮赶出来,倒是有点意思。”
那西门庆习惯沾花惹草,总是图个新鲜,便是他这样的贪财好色之人。
林冲轻敲门,道:“吴夫人,水在外面,被褥下人们应当送过来了。”
屋内沉默一会,忽而传来吴月娘娇媚的声音:“梁公子,还请进来,妾身有话要说。”
林冲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寒冷的空气,一下子入肺,登时让他精神为之一震!
他轻轻推开门,人刚进去,却是一个黑色身影,猛地扑过来,一下子搂住林冲。
那身子温柔,将林冲抓得好紧,她身子却是微微的颤动,良久之后。
吴月娘勇敢地抬起头,道:“梁公子,让妾身报答你吧!这是我唯一能为您做的了。”
林冲道:“吴夫人,无需如此。”
吴月娘如遭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全身,她害怕地道:“梁公子是嫌弃妾身吗?我虽已嫁人夫,除去家里人,再无他人,还没有生养过孩子,包养得还算妥当。公子勉强一下子,还是要了我吧。”
林冲低下头,望着美艳的吴月娘,他默默地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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